店里没什么人。菜上的很快。
阿嬷还送了一盘酥酪糕。
“城里的姑娘吧”阿嬷笑着将菜摆好。
“恩”诸昙坐直身子,嘴角扯出一个笑。
“城里姑娘好看呐,跟小瓷瓶似的精细”
何辙帮着阿嬷将东西摆好,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小莱那小子还要托您照顾呢”阿嬷笑着摆摆手“你们先吃”
......
何辙吃饭速度很快。
像何辙说的,藏面真的很少,诸昙挑了两筷子就见了底。
何辙吃完饭,向后靠了靠,手摸向裤兜里的烟,又看了看正在吃饭的诸昙,站起身。
“你吃,我去外面抽根烟”
“哦”诸昙额头有汗。一滴汗随着抬头的动作滑下,经过白皙修长的脖颈,一路滑进衣服里。
何辙喉结紧了紧,移开目光,到柜台前付完钱后,走向门外。
巷口的风很大,何辙一手插兜一手抽着烟,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背对着店里,站的笔直,风带起他衣服的下摆,精壮的腰身若隐若现。
风吹得头发微微立起,野性。
诸昙看着何辙的背影愣了愣神,她发现她有点馋他,馋他的身子,馋他这个人,不只只是嘴唇。或许她早就在馋他,从那个吻开始,从那声佛渡众生开始。
诸昙回过神,瘪瘪嘴,低头吃饭。
辣牛肉有点难咬,诸昙费了好大的劲。
吃完饭,再回头,何辙却不在门口,只留了一地的烟灰。
诸昙也不急,斜靠在椅背上,拿着菜单继续当扇子,一手扇着风,一手玩着手机。
.......
何辙进来见诸昙吃完了,将手里的帽子盖在诸昙头顶。
帽子很大,一放下就盖住了诸昙的大半张脸。
诸昙收起手机,一手把帽子往上提了提,拿眼角看他。
“这帽子太大了”
“遮太阳”
何辙又扔给诸昙一把破扇子。
“买的?”
“捡的”
“........”
诸昙也不矫情,站起身来,扯了扯衣服,将手机递给何辙。
何辙看了一眼,接过,揣进兜里。
.........
跟阿嬷打过招呼,诸昙跟着身后何辙出了店。
何辙个子高,站在后面正好挡太阳。
何辙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诸昙,双手背在身后,继续往前走。
诸昙拿指尖碰了碰何辙的手,骨节分明,将手伸进何辙的手掌心。
何辙感觉到手心里的细嫩,上海女孩儿的手,他不用看就知道有多白皙,娇小,皮肤细嫩的像抓着一条光滑的鱼。
他想松开,可后面的人越抓越紧。
“人多,我怕丢”
理所当然的一句话,可话里满是得逞的笑意。
何辙也懒得搭理她了,随她吧。
诸昙看着何辙没了松开的迹象,得寸进尺的又把手往何辙掌心放放。
何辙的手很大,骨节分明,手掌带着常年握枪的粗糙,近距离可以看见皮肤下的血管根根分明。
“你说,你这当着老板,丹增怎么办?”诸昙抬眼看着何辙的头发,心想,假发质量还不错。
“出门学习了”何辙腾出一只手将冲锋衣上的帽子戴在头上挡太阳,又背在身后握住另一只牵诸昙手的手腕。
“你还是当和尚好看”
何辙回头斜了她一眼,懒得搭理。
“有一股禁欲美”
“......”
“你知道和和尚上床是什么感觉吗?”
“是你有病”何辙几乎有点咬牙切齿,声音又低又沉。
诸昙也不恼,自顾自的用没牵的那只手摇着蒲扇。
“是偷腥”
“.......”
“佛都懒得度你”何辙咬牙切齿。
诸昙不说话,偏头看向旁边路过信徒的手里的东西。
“那是什么?”
“转经筒”
“什么意思?”
“这里人们认为转经就相当于念经,是忏悔往事、消灾避难、修积功德的最好方式。”
“你信吗?”
“谈不上信不信,是一种寄托的方式,人的感情太复杂了,总要有所寄托”何辙看向一旁店铺的转经筒,声音淡淡的,像诸昙那天在大昭寺听他说话的语调,清冷,却有着让人想陷进去的魔力。
“要买一个吗?”
“好”
“前面有立着的转经筒,去看看?”
“好”
........
转经筒边,信徒很多,他们一圈圈的绕着呢喃。庄严又神秘。
何辙拉着诸昙站着看了一会,人少的间隙松开诸昙的手“去吧”
诸昙把草帽,蒲扇,还有刚买的转经筒递给何辙,走向转经筒。
转经筒在小山坡上,转经筒身后的经幡在风的作用下舒展开来。
诸昙在转经筒面前站定,用手撩了撩被风吹乱的碎发,看着站在远处正前方的何辙突然笑了。
风是向后吹的,吹得诸昙的头发向后飞扬起来,到脚踝的长裙像花一样绽放在诸昙脚边,露出光滑的脚踝。
何辙看着诸昙一手扶着转经筒向前走来,她在笑,不同以往的笑,他看见星星点点慢慢在她眼眶里聚集,笑里像装满了银河。
她身后班驳灿烂的写满藏文的小旗在随风起舞,旁边信徒诵经的声音忽明忽暗,她在笑,风在吹......
他突然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像落下了个石子,惹得心里发痒。
何辙别开目光,用手里的扇子扇着风,扇子诸昙扇了一路,扇出的风都带着她身上淡淡的奶香气。
.......
诸昙走到何辙面前,仰头看他,拿过帽子带好。
“你要不要去?”
何辙避开诸昙的目光,低声道“不用”。
将蒲扇递给诸昙往回走。
诸昙接过蒲扇,看着前面大踏步的何辙,瘪瘪嘴。
“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