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历二百五十七年的这个晚上,是刘章过的最寒冷的一个晚上。在这个晚上,他由昔日的蓝玉侯府的公子变成了逃亡在外,欲图掀翻王朝统治的逆贼。
刘章迷迷糊糊的睡着,迷迷糊糊的随着夫子到了阳贵,又迷迷糊糊的望着夫子远去。
多年后,已在整个天下占有一席之地回想现在,仍是对这位虽然利用了自己的夫子充满了敬佩。
只是过了太久,他只记得一些零星片段。
“夫子此去为何?”年幼的刘章看着夫子远去的背影。
“殊死直言,为无辜死去的将士讨回一个公道。”说完,夫子便走了,再也没回头,也回不来头。
“夫子,你给我的书,掉在蓝玉侯府了!我没有完成与你的约定,你回来惩罚我吧!我愿意受戒尺!”小刘章看着夫子远去,意思到了什么,对着夕阳下夫子的背影吼到。
“那就把它找回来,记住,它在白波起义军首领那里!”
这一天,刘章失去了夫子,独自一人在陌生的阳贵生活。
后来,刘章再得到夫子的消息时已经是两个月后,夫子因为上书触怒天子已经被承明帝下狱,后在狱中病死。
刘章得到消息时正在为生活而四处奔走,凭借着夫子教他的武艺,再加上良好的发育,倒也找了份护卫的职业。平时没事也就跟着商队,互送下财务,谋取下生计,随便随着商队四处奔波,熟悉一下蜀汉朝的疆域,从前只听夫子说过,却从来没有出过洛阳。刘章也想过去报仇,但是他知道自己势单力薄,不可能完成。所以他只能忍耐,先活下去,再谈报仇的事。
蜀汉历二百五十八年的夏天,刘章十三岁了,他被大汉朝通缉了。理由是蓝玉侯勾连逆贼叛国,而他作为蓝玉侯独子,也被怀疑叛国。去蓝玉侯府缉拿他的时候,没有抓到人,于是刘章被通缉,蓝玉侯除,所以蓝玉侯府的人全部被拉到菜市场斩杀。
蜀汉历二百五十九年,刘章十四岁。每天晚上都会有天人在梦中教授他天人之术,刘章也在努力学习,他想报仇,为阿父,为夫子,为蓝玉侯府的下人们报仇。
蜀汉历二百六十年,刘章十五岁。他觉得自己很笨,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最近天人都不来教授自己了。刘章在这三年里跟着商队走南闯北,倒是学到了许多夫子未曾讲到过的东西。他也不再是那个连鸡的都没有杀过的少年郎了,也行各种渠道了解到了当今天下大势。
这三年来,原本只是在南方沿海地区发展的白波起义军席卷了整个长江南部地区,北方也有其他零星起义军响应白波起义军。各地省督也与朝廷貌合神离,刘章知道,他的机会就要来了。
刘章又和商队一起出发了,这次是前往东广省,只是好像遇到了点问题。
荒凉的驰道上,刘章所在的商队正和一群山贼对峙着。
“这山贼都这么猖獗了吗?跑到驰道上来抢劫?”刘章疑惑的看向旁边的护卫队队长。
“不知道,以前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可能他们有所依靠的事物吧?我看他们有些军伍的架势,我们还是小心为妙,仔细看看他们的人数和位置。”护卫队长刘山恩对着护卫队其他成员说到。
突然,有眼尖的护卫队成员说到:“他们好像直接动手了!”
“什么?”刘山恩脸上一沉,不知道为什么这群山贼动手那么直接,连给他们摸下底细的机会都不给。
“保卫货物,潘家康,付宝林,刘章过来,跟我保护家主。”刘山恩是商队主人的家奴,而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个人都是好手,刘章一听就知道刘山恩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放弃商队,保命。
刘章看着对面山贼冲了过来,心中微动,领头这人好像有点熟悉。不过到也没放在心上,这几年走南闯北,见过太多人,而在这乱世中,过不下去上山为贼太正常不过了。
而护卫队那边也有人代替了刘山恩的指挥位置,领头带领护卫队和山贼纠缠在一起。
商队主人是个胖子,平时都坐在马车里,护卫队里的人都很少见过他。也幸亏这样,他才逃过一劫,不用在正面第一时刻遭受到山贼威胁。
“老爷,你看要不要……”刘山恩欲言又止。
“要什么要,虽然我只是一商人,但我也知道廉耻,这些山贼,都该死,杀了他们是为国分忧,怎么能轻易言退呢?告诉他们,不准退,这件事后我给双倍薪酬。”马车里传来一听就是有气无力的声音。
这话听的刘章在心里冷笑,“这胖子,话说的倒好,不就是舍不得你的那点货物吗?还双倍薪酬,拿命就拼你这点钱啊?”
“笃笃笃……,”忽然从远方传来这样的声音,听的刘章眼皮直跳。出生在将门的他,对这种声音在熟悉不过了,这是战马跑起来的声音。
“该死,这群山贼怎么可能还有战马啊?难不成他们是叛军。”刘章赶紧对正在和山贼纠缠的护卫队吼到,“快散开,有骑兵。”然后不管不顾冲下商队运送的货物后面。
这时候可不能逃跑,你一转身,敌人最先看见的就是你这个与战场格格不入的人,难不成你还指望你跑到过马!
对面骑兵也注意到了在这马车旁边的四个人,认定真正的大头就在马车里,对其他护卫队成员也就不闻不见,直挺挺的冲过来。这可吓的刘山恩脸都白了,赶紧将在马车内的胖子扶下来,想要带他走,其他两人也都转身就跑。
刘章看见逃跑的两人,也不准备叫他们回来了,因为根本来不及了,马的速度太快了,那几个山贼也精通骑术之人,几眨眼的时间,便从远处袭来,两人连回头都没来得及,便死在骑枪之下。然后那几个马贼便回头将马车围了起来。
然后刘章转头去看护卫队,这才发现护卫队在经过刚才骑兵的一次冲锋后,又遭受到早已经准备好的山贼的打击,早已经溃不成兵,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编制。
商队从发现山贼到被山贼击溃,也就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这下刘章心中明确了,这群山贼不是叛军,而是有编制的正规军,不过他们多半是逃亡的兵卒,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跑到阳贵的山区来的。
就在这样的大势下,刘章被赶过来的步兵山贼收押了,他也不敢反抗,毕竟他对武艺只能说会,而不是精通。
一个马贼上前,看了看护卫队的认为你,说到:“你们这些护卫,本也就是穷苦人家,现在被俘虏了,我也不要你们的命,给离开吧。”
刘章听着这声音,觉得颇为耳熟,但又实在记不起来,本来是低着头,尽量减少山贼对他的注意,也好奇的抬起来看了看说话之人。待看清面貌之后,惊讶的说到:“陈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