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餐后,我-马当先的冲到电视机前,抓起桌上的遥控器,直对着电视遥控。
对于一个重考生而言,八点档的连续剧犹如毒药,是很容易上瘾、沉迷的。
“采静啊!你今天温书了没呀?”难得回家吃晚饭的老爸,关心的问。
他的话就像一阵空气,从我右耳进去,又打从左耳飘出,我的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紧着电视荧幕,以敷行的态度应付他的问题,“有啊!今天下午我在图书馆念了。
“我听陶政说,你已经答应他找家补习班上课,是不是?”迟纯的父亲感觉不到女儿的敷行,还继续在一旁询问,干扰女儿看电视的心神。
“是啊!”我随意应了声。
“那么你去找了没有?”父亲锲而不舍的追问着。“还没。”奇怪,平日沉默的父亲,怎么今天忽然多话了起来。
“准备什么时候去找?”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这几天吧!”我随意的敷行了事。
“那.....'
此时,清脆响亮的电话声打断了父亲的话,坐在电话旁的他,立刻接起电话。“喂!找谁?”
原本在厨房收拾、清洗碗筷的母亲,听见了电话声后,随即就如同鬼魂般不动声色的飘到父亲身后,倾听探查是否是父亲在外头的妖精打来的。
“啊?!大声点,我听不见。”父亲大声的对着话简说。
母亲神色略为紧张的侧耳倾听。
...大哥!!没有啊?三天前?人还没到....这样,嗯!好,我会注意,我再让她拨个电话回去。”一听是伯父打来的越洋电话,母亲吊着的心才安放下来,“大哥,你那边一切都还好吧?爸爸的身体怎么样.....那就好....好!好!再联络。”父亲一向惦念爷爷的健康状况。
“大哥有什么事吗?母亲家常的问。
父亲皱起眉来疑惑的说。“大哥说,采军三天前就搭飞机回来了,问她人来了没?”
“三天前?那...也该到了,怎么....母亲坐了下来,“该不是贪玩吧!”
说起采军堂姐,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她虽然貌若天仙、沉鱼落雁,但却有异于一-般女孩子的个性。
别瞧她楚楚动人就认为她是弱质的女流之辈,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我只能说她是扑朔迷离,同时拥有男人和女人的特质。
她可以时而娇媚,时而刚强:有时谈笑风生,有时羞涩内向;或是善解人意,或是霸道独断。总而言之,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下一步会怎么样。
突然间门铃响了起来。
母亲看了父亲一眼,开玩笑的说:“该不会是采军来了吧!”
她站起来走去开门,站在门外的不是采军堂姐,而是隔壁的陶政,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站在我们家门口,看来像是跟人打了一架。
形象向来良好的他,让人冷不防的吃了一惊,“哎呀!你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在路上遇见强盗被打劫了?”母亲叫了起来。
母亲的叫声吸引了我和父亲的好奇,我们纷纷转过头去挖究竟。
一见是我朝思暮想的白马王子,我顾不了还在放映的精彩连续剧,便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奔向门口去。有
“陶大哥,你发生了什么事?先进来坐,不要站在门口。”我伸手过去扶住他。
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有着绝无仅有的幸福。
“我的钥匙弄丢了,而我妈又正好不在家,所以就过来打扰你们。”他解释着,显得十分见外、生疏。
父亲不以为意,“傻瓜!为什么这么客气呢?大家都几十年的老邻居了,何况你还是采静的老师,说什么怕打扰,一点也不会。
我由电视机下的柜子里,拿出一盒医药箱,“陶大哥,你的手流血了,我帮你消毒一下。”我大献股勤,能为自己心爱的人服务,是一件教人心花怒放的事情。“谢谢你采静。”他乖顺的卷起袖子。
我的甜蜜全荡漾在脸上,“谢什么!要是不消毒、杀菌,到时候伤口发炎可就惨了。”
沾着双氧水的棉花,在他手肘上的伤口进行和细菌交战的工作,陶政隐隐作痛,但强忍着不出声。母亲倒来一杯水交给他,“喝口水吧!”
“谢谢你伯母。”他礼貌的道谢了声。
一旁观看的父亲好奇的问:“对了,陶政,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提起这档事,他脸上便浮现悻悻然的神情,“真是天外飞来的横祸,莫名其妙的遇见一个疯女人。”他记忆犹新,方才的事像录影带般的又被倒放一次,在他的脑海中清楚的上映,“我大概六点钟的时候回来,在巷口的地方找到了停车位,把车停好正准备下车的时候,窗外有个小姐敲着我的玻璃,所以我就摇下车窗看她有什么事情。她竟跟我说:‘先生,这个停车位是我先看到的,麻烦你让出来再去找一个。’这不是一个笑话吗?那个地方是个空地,谁都可以停车,她居然说那是她看到的,好不好笑?”
“这个女人太过分了,她凭什么要你让车位给她啊!她以为她是什么人?”我由于爱人心切,便不分天南地北的一味的倒向陶政。
”我当时跟她解释,也请她另找地方停车,没想到她却板起脸来,非常的不高兴,她还跟我说:‘先生,你不觉得自己很可耻吗。竟然想占一个女人的便宜。你是不是认为女人好欺负,所以就任意而为。如果你有这种想法的话,那么你可就大错特错了,女人的名字绝对不叫弱者。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让还是不让?’,她如果态度好点我也许还会让,没想到她竟然趾高气扬,所以我一口就回绝,然后,她冷眼看着我说:‘好!后果你自行负责。,她进一步的威胁我。”他说时怒气难捺,“她掉头走后,我摇上车窗准备下车,可是突然间就听见车子的加速声,而且是向我的车子冲了过来,狠狠的打我车子前方撞进来,就这样,我的车前面凹了个洞,挡风璃璃全碎,还好我反应机灵,用手遮住脸,否则恐怕就毁容了。”他脸色难看,心存余悸的说着。
我的手不自觉的捂着嘴,瞠目结舌,“天哪!她是不是神经有毛病,这根本是行凶嘛!那...那个女人有没有怎样?”我继续追问。
他摇头,“她没事,她开的是德国进口轿车,钢板结构强,而且又有安全气囊,所以毫发未伤。
“有没有赶紧找警员处理?”父亲问。
陶政点头,“有,可是一到了警察局她就矢口否认,那还不要紧,才一到门口,她的眼泪竟然像水龙头一样,想都不用想的就流了出来,她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一直哭说她不是故意的,是一时紧张才将油门当刹车踩,所以才会撞上我。弄到最后,反而所有的警察全都怪我,说我一个男人太没肚量、心胸狭窄,欺负是不是美丽的女人都有为所欲为的特权?”他不平的抱怨。
这时,门铃急速的乍响。
“咱们家今晚还真热闹。”母亲笑说,并走去开门。
小父亲拍拍陶政的肩,“唉!算了,别放在心上,当是个教训。
母亲以高八度的音阶充斥在整个屋子里,“哎哟!采军啊,你怎么现在才到,你这几天上哪儿去了,可吓死我们了,今晚你爸爸还来过电话找你呢!”母亲搂着堂姐进门,“累不累呀?房间我都帮你整理好了,就睡采蝶那间。”长这么大,老妈还未曾对我们兄妹说话这么轻声细语。
远处看上去,仿佛她们们两人才是母女。
采军堂姐她也亲热的挽着母亲,一一脸委屈至极,像是承受了天大的不满,哪着嘴、哆着声说:“二婶,我现在哪里还睡得着,人家都快气死了。”
母亲闻言,马上呈现出一-脸的不舍状,怜惜的抚着她的脸,“哎!宝贝,是谁这么可恶敢给你罪受?”
宝贝?!哇塞!这太不可思议了,我当下不禁怀疑我到底是不是老妈亲生的孩子,这种待遇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还不就在巷口,遇见了一个心理变态的疯子,好可怕哦!”采君堂姐频频的说着。
母亲大吃一惊。“疯子?!这个年头疯子这么多。”
“二婶,你也碰见了吗?”采君堂姐天真的说。
母亲挥挥手,“不是,我是有个邻居。。。”母亲手指着坐在沙发上的陶政。
原本坐着疗伤的陶政,一见采君堂姐瞬间屁股就像给刺了似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两人面对面的站着,不太友善的看着对方。
须臾,采军堂姐先发声制人,“先生!”她拉长了不耐烦的声音,“你未免也太过分了吧!跟踪我到这边,难不成你想寻仇?”她敌视的说。
话一入耳,陶政猛然脸色大变,忍不住怒由心来,“啊!小姐,我看你头壳有问题,该上脑科照X光了,我不怪你,你倒是恶人先告状,把事情推的一干二净。”
“你认为这是我的错吗?”采军堂姐扬起眉来,不可一世的抬起脸来瞪着他。
“难道是我错了吗?“他只觉得她不可理喻。
“好吧!我可以原谅你,你不必太自责。既然解释清楚了,我们就可以各自做各自的事去。,”她话锋一转,就当他是承认,采军堂姐的个性向来是事事争赢。
陶政气得差点没吐血,“你这个女人实在是不可理喻到了极点,做错了事情不但不承认、不反省,反而还责怪别人。”
他愈是脸红脖子粗的火冒三丈,采军堂姐就愈是得意洋洋。
“怎么样,不行吗?这就是本姑娘我的特质。你最好拉长耳朵听仔细,让我告诉你吧你呢也别太生气,多保重点身体,因为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邻居,所以看来往后还会有很多戏会上演,你也最好有心理准备,哪!要是受不了,你可以搬,不过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先走的,但是,如果你现在求饶举白旗认错,我可以不计前嫌放你一马”她完全的挑衅,丢下战书。
陶政以手蒙住脸,仰首哀号,“我实在受不了你这种女人。”他被逼疯的转向我们,“佟伯伯,佟妈妈,我回家了,否则我恐怕会崩溃。”
那一夜,睡得最安稳的可能只有采军堂姐一人吧!假如为了这个原故,而使陶大哥不再理我了,我想,我一定恨死她了。那夜,我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