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什么?能阻止他吗?“
“我也不知道,但如果是杜拉汉,情况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传说他是从冥界来的,在找到下一个牺牲品之前,他要在这块土地上游走。他应该在杀了唐纳德和他的家人之后,就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但你在莫因阿鲁因看到了他。“
“会不会是有什么东西控制了他?也许是那个女巫?“
“只有非常强大的魔法才能控制像杜拉汉这样的生物。就算是女巫也未必能做到。“仿佛被突如其来的觉悟击中,戈弗雷僵硬着身子,慢慢地看向四周。
“怎么了?“贝伦格问道,察觉到他的不舒服。
“这里只有两具尸体。唐纳德和他的妻子有一个女儿。“
贝伦格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树林。“你觉得她可能还活着吗?“
一阵低沉的呻吟声从林中传来,修士摇了摇头。“不,我根本不认为是这样。“
就在贝伦格尔注视着的时候,一个黑影从树林中脱离出来,变成了人形。它的皮肤似乎在淡淡的光线下,几乎是半透明的。黑影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在农庄里游荡时,完全无视了贝伦格和戈弗雷。松散的乌鸦色的头发像裹尸布一样遮住了它的大部分脸,两个空洞的洞口占据了它的眼睛本该有的地方。
“是她,“戈弗雷说。“或者说是她剩下的东西。“我想她应该是以尸罗的身份回来了。“
贝伦格又想到了潜伏在城墙外的黑暗中的东西。“我在黑棘城看到过类似的东西。“
“你去玛格林的城堡干什么?“
“这事说来话长。这一次的事情,我们该怎么处理?“
修士花了片刻考虑了一下。“教会认为,“尸罗“是罪人的灵魂,注定要在人间游荡,不得安宁。“那些守旧的人相信,他们是迷失的灵魂,无法来世。不管是哪种情况,她都会在这里徘徊,直到她的灵魂找到安息。这意味着我们必须让她安息。“
“那我们该如何去做呢?“
法奥兰在他们面前来回踱步,战战兢兢地看着尸罗呻吟着,咆哮着,就像一只落入陷阱的生物,注定要走一条变异的路。
“我是一个修士,不是魂师。我没有自己的力量,只有信仰。虽然我想我可以尝试驱魔。“
“这不是很危险吗?“
戈弗雷耸了耸肩。“传统上说它们在白天的时候是无害的。“他钻进挎包里,取出一瓶圣水。“如果你不介意站着看的话,我知道这句话。“
贝伦格点头同意。“我已经准备好了。“
戈弗雷用牙齿撬开了瓶盖,然后闭上眼睛,在他的口中召唤出了祭祀之语。起初,尸罗还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但当戈弗雷将圣水洒在它身上的时候,那只灵体就愤怒地转过身来。它的眼睛闪着炽热的红光,一张张剃刀状的黑色牙齿的大嘴成形了。那只生物伸出了一只朦胧的手,贝伦格在它还没来得及接触到修士的时候就被它拦截了下来,只是发现自己被它抓住了。
“你不是说过它们是无害的吗?“他挣扎着反抗着那只躁动不安的尸罗说道。
戈弗雷继续沉吟着,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贝伦格把手伸进靴子里,将银色的匕首插进了那个生物的身边。匕首毫无反抗之力地穿过了那只尸罗,卷起的影子迅速填满了它所形成的洞口。他怒吼一声,抬起一只手臂挡住了它张开的下颚。
它把他赶回了泥地里,试图冲向戈弗雷,而戈弗雷却一寸都不肯让步。它伸出细长的手指,停在修士的十字架上,就像瘫痪了一样,戈弗雷握住了他的手杖,以惊人的速度击碎了这个生物的头顶。当尸罗踉踉跄跄后退时,贝伦格从背后抓住了它,把它扔到了井边。它愤怒地咆哮着,蹲下身子向他扑来,他撑起身子。就在碰撞之前,尸罗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黑鸟,它飞上了天空,消失在树林里。
贝伦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深吸了一口气。“你处理得不错。“
戈弗雷笑着举起木头的手,咧嘴一笑。“我并不是一直都是修士。“
“能用这样的法杖的道士我认识的不多。“
“我很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邪恶。“我不打算在修道院中度过我的一生,当我可以尽我的力量去对抗它的时候,便决定不在寺院里翻阅卷轴。“
也许他毕竟不是那么坏。反正对于一个圣人来说,也是如此。“就这样了吗?成功了吗?“
“是啊,我相信是这样的。同样的,我也应该净化这里,防止她有任何机会回来。“戈弗雷指了指农夫和他妻子的尸体。“我们需要埋葬他们。“
贝伦格把锄头从唐纳德的手中撬开,在修士圣化农庄的同时,开始执行任务。“你说过尸罗是亡灵的灵魂。你觉得这个人和杜拉汉家族有什么关系吗?“
“这不可能是巧合。如果杜拉汉在这里,很可能是他杀了那女孩的父母,绑架了她的灵魂。她的影子一定是出于某种转瞬即逝的熟悉感而回到了这里。“
我在黑棘堡看到的那些鬼魂也是杜拉汉的牺牲品吗?贝伦格想知道。也许那个女巫召唤了杜拉汉来为她收集灵魂。但如果真是这样,她的目的是什么?
当他们结束后,戈弗雷停下来为两座坟墓做了短暂的祈祷,然后就开始了返回阿鲁因的旅程。他们到达村子的时候,已经是天亮了。到目前为止,他已经找到了住处,也了解到了更多关于无头骑士的信息,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每过一个小时,他就会离女巫的诅咒的实现越来越近。他陪着戈弗雷来到唐纳德的姐姐家,在那里,修士向他讲述了她哥哥去世的消息。虽然戈弗雷明智地省略了他们死于杜拉汉之手的惨痛细节,但得知唐纳德的悲惨命运后,这位唐纳德的姐姐还是很伤心。
他们离开的时候,贝伦格数着他收到的四十个铜币作为报酬。也许当他回到客栈时,伊恩会有一匹马的线索。当他注意到人群中的村民中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时,他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戈弗雷问道。
“是我从杜拉汉那里救的那个男孩。“他活了下来。至少他和杜拉汉的命运多舛的决斗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