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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善良之心

舍得花费时间精力用尽心思去帮助别人,这是助人为乐,帮助别人而不要求任何一点回报,这是无私奉献,为了之前别人帮助过自己,去回报别人,这是感恩。

老头儿在窗前聚精会神地工作着,他已经不太知道疲倦了,他真正的投入到他现在所做的工作当中去,他的口罩制作也确实遇上了一些问题,他是没有固定铁条的,少了这个铁条,他制作出来的口罩就会缺少一些密闭性,老头经过实验改进,在原本铁条的位置放上的,一根细细的紧松,就是这样一根儿像小皮筋儿一样的东西,就完美地代替了固定铁条的存在。

老头的手艺很好,当他第一个真正的口罩做出来之后,他的内心是激动的,这是给孩子们做的口罩,他对比着他自己戴的口罩,显得更小巧些,他把口罩的四边都缝的很密,针脚细密,而使得口罩的边更加平整。

他很高兴,他举起来这个口罩,放到阳光的下面,这像是一件艺术品,从他粗糙的手里制作出来的艺术品,然而它带有的不是丰富的艺术性,它只是一个小小的口罩,却带着浓浓的关爱和呵护。

老头还在窗前的缝纫机忙活,柴门被推开,小扎西跑了进来,手里提着一块腊肉,小扎西自己跑进厨房里去了,老头儿从堂屋里出来迎他。

刚刚出了堂屋门,小扎西已经从厨房里出来了,他的嘴角都勾起来了笑意,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洋溢出来,表现在他的小脸上。

“爷爷,爷爷,告诉你个好消息,爸爸通过检测了,隔离期完,如果没有情况,爸爸就可以回家来了,真让爷爷您说中了,爸爸会回来的。”

老头看着眼前高兴的孩子,他也替他高兴,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啊,小扎西的爸爸要是可以回来,哪怕只是陪他一天或者一个小时,也足以安抚他幼小的心灵,他是多么渴望爸爸的爱。

“爷爷,我奶奶让我给您带了一块腊肉,我给您挂在厨房立柱上了,您记得煮来吃,奶奶让我告诉您,谢谢您照顾我。”

“好,好,好,谢谢你,也谢谢你奶奶,是你们照顾了我这个老头子才对。”

老头牵着小扎西的手,用粗糙的手摸他的脸蛋,小扎西那光滑的脸蛋儿,柔嫩的肌肤被老头儿粗糙的大手摩擦的直发痒,咯吱咯吱的笑起来。

“走,进屋,爷爷送你个小礼物!”

进得屋门,小扎西一眼就看见了老头的缝纫机,他是不知道老头还有这样的物件的,小扎西充满了新奇,对缝纫机充满了兴趣,他跑过去踩一踩踏板,摸着缝纫机的机身。

老头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摸出来一个东西,小扎西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惊喜地叫出来,“口罩!”

小扎西是没有想到的,老头昨天只是轻轻地提说了一下,说是会做口罩,当然小扎西是完全相信老头的手艺的,那么漂亮,那么好的风筝,老头都能做出来,做个口罩对于老头来说有什么难的呢?

老头儿亲自拿着口罩,慢慢地给小扎西戴上去,那根起到固定作用的紧松果然非常贴合,老头还算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完全贴合在了小扎西的脸上,这确乎算得上是一个完美的口罩,即使老头知道这样的口罩,其实作用并不大。

裡布是非常丝滑的绢布,小扎西感觉非常的舒适,并且呼吸顺畅,老头的手艺自然没得说,小扎西看着一摞摞裁好的布,他想起来,老头说了要给全村的孩子都做口罩,都做像他戴着的这样好的口罩。

“爷爷,您真的要给所有的小孩儿都做口罩吗?”

“爷爷老了,有些不中用了,我打算先抓紧时间,让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人手里有一个口罩,你们都有一个以后我才歇一歇,能做多少算多少,只要我还能动,我就一直做。”

“爷爷,您真是个大好人,天大的好人。”

“可别这么说,比爷爷好的人多了去了,爷爷啊,只希望能为这次疫情作出一点点贡献,哪怕只是一点点,爷爷都足够开心了。”

小扎西摘下口罩来,像宝贝一样把它揣好,他很高兴,这可是爷爷做出来的第一个口罩,专门给他的口罩啊,不过小扎西忽然想到那些欺负他的孩子。

“爷爷,我们每一个人都要给口罩吗,二虎他们老是欺负我,我不想给他们口罩。”

“我们得这样想,他们虽然欺负过你,让你的心里难受,可是你能看着他们在这样危险的环境里冒险吗,如果你给他送去了口罩,他肯定会感激你,他以后还会欺负你吗?”

老头摸着小扎西的头,他知道这个孩子平日里受的委屈,他也明白他内心为什么会发出这种想法,一个孩子被欺负惯了,他很难用平常的眼光去看待欺负他的人。

“我们人这一辈子呀,会遇见许许多多的人,有人对我们好,肯定也有人对我们恶,别人对我们的好,我们要打心眼里,记住,记住一辈子,别人对我们的恶,我们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些不开心的事,就像放风筝一样,剪断线它就飞走了,我们为什么要把这种不好的东西,也记一辈子呢?你得抱怨,让他知道你的好,在这样大的灾难面前,我们更是要团结一致,等待这次事情过后,你还会遇见许许多多的人,在这一生当中,所以我们要学会感恩,尽量忘记不愉快。”

小扎西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很能理解老头说的这番话,老头就是他的贵人,给予了他关心和爱护,所以他也想对老头好,他也想去关心他,他以前不是很理解这种情绪,他想这应该就是老头说的,感恩吧。

“爷爷,我懂了,等您做好之后,我负责去给他们发放口罩。”

“这就对了,我们选择了要做好人呀,其实是很困难的,或许以后会有好多人都不理解你,甚至是自己都不理解自己,但是我们一定要坚持把自己的善良用来对人对事,用善良来对待这个世界,他回报我们的一定不会差。”

老头坐在缝纫机面前,又开始了辛苦的劳作,他赶着时间,就那样用细腻的针脚,做出来一个又一个精致的口罩,不过他的效率无疑是低下的,他一天就能做出来七八个,这已经让他的身心非常疲惫了,小扎西时常来看他,给他讲些新鲜事儿,或者给他带些吃食,小扎西的奶奶感激老头,她看到小扎西的快乐,她也是很高兴的。

转眼就过去了十几天,岁月是匆匆流走的,老头儿看着电视里的新闻,雷神山火神山医院已经正式开工了,老头多少看的有些热血澎湃,那宏伟的场面,万众一心齐聚起来的力量是多么强大啊,他看着这样的场面,心里像燃起了一团火,他觉得如果每个人都有这样一团火,那么烧毁这个病毒是迟早的事,他已经持续做了口罩,十来天了,他在这十来天的时间,竟然超出了他的预算,他昼夜赶工,竟然给每一个孩子做出来了两个口罩。

小扎西果然负责帮他分配了口罩,这一老一小的行为得到了全村一致的认可,连豪横的耿老六都改变了一些看法,即便他有钱,但是在现在这个情况,他也是买不到口罩的,他家两个孩子都没有口罩,也正是这个时候,小扎西给他送去了,并且表现的非常有礼貌,耿老六突然为那天的行为感到抱歉,并且羞愧,他拉着小扎西,一定要给他些城里带回来的好吃的东西,小扎西拒绝了他。

小扎西就在村里奔走着,给孩子们送口罩,他自己就戴着老头给他做的那个口罩,他给那些欺负他的孩子送了口罩,那些孩子都感觉不可思议,他们的表情讪讪的,有些羞愧,却不好意思说出口,小扎西主动上前和他们握握手,那些孩子的目光有些呆滞,他们的关系应该会在这次事情之后得到缓和了。

小扎西是高兴和快乐的,他的步伐轻快,他跑起来有劲儿,他的小脸儿红扑扑的,当他看到别人回馈他的笑脸的时候,他越来越领悟到老头所说的话,用善良去对待这个世界,果然,他得到的是内心的满足和愉悦。

老头这两天就相对要清闲一些了,他还是继续做着口罩,可是他没有那么急切了,其实他的眼睛已经很模糊了,他捏紧拳头,捶一捶自己弓着的背,深深的叹息着,自己的身体是越来越枯败了,他有时也想过自己无儿无女,如果死亡来临的时候,他应该是怎样一副惨淡的模样呢?

小扎西蹦蹦跳跳地从柴门里进来,高声的叫着,“爷爷,爷爷!”

老头听见小扎西的呼喊,他的声音是那样急切,老头赶快从屋里出来,那孩子的脸上竟像一朵花儿一样,笑的是那样的开朗?

“爷爷,爷爷,爸爸,爸爸,要回来了!”

跑着来的小扎西,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他的小脸儿已经泛起了通红的颜色,他的额头上是一滴一滴的汗珠,他眼睛里抑制不住的光彩,老头听见他说的话,算了一算,确实今天就是甲央该回来的日子。

“爷爷,镇上的人,打电话来说,爸爸今天中午就可以回来了,爸爸的隔离期结束了,他是好的,他没有病,他没有病!”

小扎西的语气逐渐有些酸楚,他眼角的泪再也控制不住,一连串的往下掉,这样一个小的孩子,他垂着头,他没有哭,但是眼泪就是忍不住往下流,他就那样小声的嘀咕着,“没有病……没有病……”

老头拿出手帕擦着小扎西的眼泪,这可怜的孩子,他的心里是多么渴望爸爸回家,他们一家对人都是那么和善,可是别人并不一定会以和善来对他,显然之前村民的们的话,对小扎西打击很大,他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本应该快乐无忧的孩子啊,老头把他搂在怀里。

“等爷爷去拿上拐杖,我们去村口等着,爸爸是男子汉,这回我们从正门把他迎进来,也让村里人知道,你爸爸是安全的,你爸爸是不会给别人带来任何不好的影响的。”

“嗯,我们去村口接爸爸,我去给您拿拐杖。”

小扎西搀扶着老头一步一步的从山路上向村子里走去,一老一小戴着口罩,并没有再多说话,但是他们的心情都是激动的,小扎西的奶奶早就在村口等候了,村口还有几个执勤的人员,他们都知道甲央隔离结束了,是没有问题的,他们都为小扎西一家感到高兴。

村里人听说这个消息,自然也是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村里就回来了一个从湖北回来的人,自然是不能大意的,如今隔离结束,没有问题,他们当然也是放下心来。

等待,小扎西的内心是那样的澎湃,他焦灼地等待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村口的那条水泥路,他拉着俺老头的手,他的手心已经全是汗水,老头悄悄地捏紧了他的手,给了他十足的安慰。

终于在正午过后,镇上的车又来了,带来了一小扎西的希望,他的目光就那样盯着那车,再也不肯挪动了,车门一响,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从车上下来,正是甲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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