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见了那粉雕玉琢,吹弹可破的脸蛋都会头顶上散去三魂,脚底下荡去了七魄。被她吞吐含芳,婷婷袅袅的文雅举止深深折服,就连春兰和秋桂与之相比也黯然失色。她那两颗葡萄般晶莹的眼睛更是叫人欲罢不能,仿佛世间的任何爱意均凝聚在那里。她若开心的笑上一声,好比使人重温郑卫之音,甘愿丢弃理性,在恍惚的天堂中自甘堕落。
这位姑娘今年十七岁,正是如花儿般绽放的年纪。她毫无疑问是最绚丽的那一朵。她身轻如燕的走到惜剑身前,那跟随着她曼妙的舞步飘扬起的五彩流仙裙荡漾着雷鸣花魁的心扉,两束乌黑的辫子在空中嬉戏打闹,好不俏皮可人。它们最终达成和解,落在了惜剑的肩头。惜剑对女儿从来都是言听计从,没有抵抗能力,现在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又一次在融化。
“你这丫头,跑来干什么?”惜剑笑意绵绵“责备”女儿道。“听说二位师兄回来了,我来看看他们!”沐谦芸回眸朝着木讷的师兄俩个笑了笑说道。这俩人迟钝的向师妹问了好。沐谦芸靠近了他们俩,仿佛带走了周围的空气,致使两位呼吸困难,但他们乐意享受这份“痛苦”,尤其是花魁,他对她的爱慕之心早已根深蒂固,无奈人家早已心有所属,名花有主。“你们两个这样问好,我好也变的不好了!”沐谦芸露出一颗可人的虎牙带着嘲讽的笑容盯着难堪的两位说道。这颗虎牙尖锐无比,足以刺穿任何男人的心。花魁甚至忽略了她的话语,只揣摩着那颗虎牙的风情。
“鸣师兄,这次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啊!”沐谦芸把脸凑到雷鸣咫尺的地步问道。望着那双好奇的眼睛,雷鸣自然而然的答道:“有几件事,等一会我说给你听。”沐谦芸兴奋地抱住了他的脖颈,留下一片鲜红颜色。随之扭头责怪惜剑道:“哼,都怨你!非不叫我去!这几天在家可把我闷死了。”惜剑以一种反常的温和语气道:“你师兄两个这次去执行的任务非常艰险,又不是去玩乐,我都是为了你好!”沐谦芸嘟了嘟樱桃小嘴道:“哼,能有什么事呢?我也不是小孩了!再说真有什么事有我雷鸣师兄在,谁能怎么样?”花魁本不必要说些什么,但他必须得说些什么。“师妹,江湖险恶,我们面对的个个都是高手,稍不注意就可能遭遇不测。倘若遇到什么危险,我俩必定会不顾性命的保护你,如此顾此失彼,稍有闪失就会出现不可预料的后果。到时候就算是大师兄在也无济于事了。师傅他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沐谦芸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道:“好了好了,爹,没事了吧?我要让师兄给我讲有趣的事了!”她拉起了雷鸣的手巴不得快点告退。惜剑笑着道:“行了,行了。你们下去休息吧。”三人行了礼便退下了。
房间里只剩下惜剑和霍仲二人。惜剑心神不宁地转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似乎是在担忧,害怕着什么。霍仲看出了端倪,再度沏满了茶杯,奉送至他的面前,劝他喝下去。惜剑接住了茶杯,眉头紧锁道:“雷鸣此举,该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霍仲微笑道:“应该不会。这间房子的秘密只有我们两个知道。雷鸣肯定单纯出自一片孝心。”惜剑听罢消除了疑惑。但是没有因此而放心,仍旧忧心忡忡的唉声叹气。霍仲问他有何心事,他喝了口茶,把茶杯随手放在桌子上无奈道:“唉!两难啊!自从猪儿遭遇不测,鸣儿和魁儿就开始貌合神离,明争暗斗。为了帮主之位把逍遥盟搞的鸡犬不宁。近来我身体越发虚弱,病情加重,已是形同槁木了,我也早已心如死灰,想要早些和玲珑于地下相会。不瞒你说,我已有了后继帮主的人选,之所以迟迟拿不定主意,就是放心不下我那女儿!她偏偏和鸣儿情投意合,而我也不能因私废公把亲手创立的基业交给鸣儿,鸣儿性格好大喜功,急功近利,桀骜不驯,眼里容不得其他人,做事也往往凭一时之性,鲁莽不计后果。这样的性格实在不宜当一派之主。魁儿虽然也有不妥之处,但相比较而言更适合统领一帮之众。唉,只可惜我生平最得意的弟子懒猪洗牙不幸早夭,若是他得以继承...”惜剑由于情绪激动发出了猛烈的咳嗽声,不得不赶紧拿了茶杯喝了一大口才觉得舒服了些。
霍仲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他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是想着倘若魁儿掌管了逍遥盟必定先除掉鸣儿,鸣儿和魁儿水火不容,双方打起来只会两败俱伤,到时逍遥盟必然会元气大伤,不复如今的江湖地位。就算现在你要置办鸣儿亦是缺乏罪名,另外也是于心不忍。目前情况急不得,唯有静观时变,等待时机了。”惜剑望着玲珑剑的牌位,黯淡的眼睛由于倾注了情感而变得越发明亮了,“我真想快些去与你相会。”言罢,不自然的笑了声,惆怅的摇摇头道:“我宁愿鸣儿有了反意啊...”他端起茶杯,闻了闻觉得香气淡了些,吩咐霍仲再去泡一杯新的来。霍仲取出花魁刚交与他的偓佺茶重新泡了杯香浓四溢的,冒着热气的茶水。惜剑将其一饮而尽,对其醇厚的味道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