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达成协议2
慕容靖德凝视他半晌，才慢慢移开眼睛：“穆公子远道而来，想必辛苦了。可是不知道，老夫这里有什么东西，让穆公子跑了这么远的路过来借——”
袖子一挥：“公子，请坐。”
穆夜笙没有立即坐下，只是走上去，收起扇子，端起了桌上的茶壶，给慕容靖德满满地斟上。
慕容靖德眼睛的余光扫过他的腰际，一块翠色的玉牌若隐若现。
“既是有求于人，夜笙便先给丞相敬茶一杯，还望丞相可以原谅夜笙的冒昧……”
修长的手指端起茶碗，略微俯身，递给慕容靖德。
慕容老爹眼睛从翠玉上离开，看着眼前端得四平八稳的茶碗，深处一只手托住，脸上荡开一抹难以名状的笑容。
今日的相府，真是不平静啊……
啜饮一口茶，慕容靖德深深地叹口气，眼神渺远地透过书房窗口望着外面。
“穆公子，你看，燕国的这个年头，是不是和北域一样寒冷……”
穆夜笙望了望窗外灰白的天色，“擎国地处偏北，暖日只有几月之久，常常是白雪覆城。这几日来到南方燕国，才真正体验到什么叫暖冬。”
“呵呵……”干笑了两声，慕容老爹掀了掀茶盖，脸上的皱褶收紧了又缓缓松开。
收起客套，慕容靖德换上了一脸严肃的表情：“擎国月汐公主的事，老夫已经听说了。”
纸扇一顿，穆夜笙真诚地望向他：“丞相大人，果真料事如神……”
慕容靖德起身，在书房里踱了几步，回头看着脸色平静如水的穆夜笙。
“不知阁下，是擎国的哪一位王爷？”
他刚刚看到了穆夜笙腰间的翠玉牌，那是擎国皇族的象征，而擎王的座下，共有四位王爷。擎王与这位异性公主情真意切，是整个擎国都知道的事情，而现在，公主有难，能不畏路远来到异国取药的，便只有这几位王爷了。
穆夜笙握紧了纸扇，长久地静默下来。
寥寥几句，他已经可以知道，这是位坦诚的长者。
大掌抚摸到腰间的玉佩，穆夜笙站起身，眼神清澈如水：“先皇在位时，夜笙封号——宣泽。”
轻若尘埃的两个字，浮在空气中，瞬间消散。
慕容靖德的眼中，在这一瞬间，迸发出了异样的光芒。
香炉里飘出幽幽的烟雾，袅袅升腾。
靠着软榻的女子，眼帘轻垂，闭目养神。
银霜支起窗子，透过浓密的松树叶子向窗外望了望，又人不知鬼不觉地关上了。
“小姐，老爷带着穆公子去相府后面的禁园了。”靠近床榻，银霜轻声说道。
紫菱睁开眼睛，心底有着微微颤动。
“去了禁园？”细细的眉纠结着，确定似的问道。
“嗯。”银霜点点头。
紫菱眉头继续蹙紧，怎么想，都不清楚。
“他答应了爹爹什么条件，让爹爹就这么把沁骨石让出来？”
银霜面露难色，“这个……相爷书房的门一直关着，奴婢也不知道……”
手指挑起帐子，紫菱轻轻舒一口气，走下了床榻。银霜拿起旁边的一个厚厚的簿子，恭敬地捧了过去。
“小姐……”银霜有些犹豫，“这个，这个是婚礼当天的安排，小姐要不要看一下……”
相府的人，做事一向谨慎又麻利，她瞧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簿子，心里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厌恶。
“知道了，放那吧。”
银霜看了看紫菱的脸色，有些不知所措。
她知道小姐嫁得不情愿，可是夫人交代过，宫里规矩多，要一件一件慢慢来学，现在小姐这样，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交差了……
正想着，青瑶手里捧着一件大红色的喜服走进了门来。
“小姐，宫里送来了喜服，说是……”青瑶正要说话，却见旁边的银霜正手里捧着本簿子冲她使眼色，青瑶有些疑惑，这才知道银霜的意思是叫她不要说话。
背对着两个丫头，紫菱才觉得心头一阵难掩的酸痛。
她，还是做得不够好……
云展，你来告诉我，该怎样，才能像你一样，放得下心里的一切？
该怎样，才能云淡风轻地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而此时的禁园，穆夜笙缓步走着，尽管受过了北方常年的严寒，但还是被这样刺骨的寒冷震慑着，许久才适应过来。
慕容靖德却像是习惯了一般，将那沁骨石用蜡块包了，郑重地递给了穆夜笙。
手中的石头，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寒气，侵袭着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