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朋友是重要的,选择朋友也有一定的标准,但如何选择,如何识别一个人呢?孔子就很有体会。《论语·公冶长第五》中说: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于予与何诛?”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宰予白天睡大觉。孔子(看见后)说:“腐烂的木头是没法雕刻的,粪土的墙壁是没法粉刷的,对于宰予,我还有什么可责备的呢?”孔子接着说道:“开始的时候,我对人是听他的语言,就相信他的行为;现在我看人就是听他的语言,还要观察他的行为。是宰予使我有了这个改变。”
宰予是孔子的弟子,他聪明善说,较有才华,以口才好而著称,但是不够勤奋,有时不太注重修养,所以孔子批评过他。这段话就是孔子看到宰予白天睡觉后很生气,而说的一段话。
孔子主张积极的生活态度,他强调勤奋努力,反对懒惰懈怠。所以见宰予白天睡懒觉,就觉得很不好,觉得是很严重的事。这与我们今天看待的角度就大不一样了。正因为当时那种观念,所以孔子对宰予的这种表现自然很生气。
宰予善说,平日说得不错,而实际表现又是如此,所以孔子就得到了一种教训。这就是在看人、识人方面必须慎重。原来孔子是“听其言而信其行”。听人家所讲的,就相信他,以为会像讲的一样。而从宰予的这事上,孔子改变了这种看法,认为看一个人如何,必须是“听其言而观其行”。也就是不仅要听人家说什么,更要看人家做什么。要看这个人所作所为:看人更要看行动,行为重于言辞。
识别人是不容易的。有时候认识了一辈子,交往了一辈子,也并不能真正认识一个人。因为有的人有假相,平日把自己用假相隐藏起来了。你如果只听他的甜言蜜语就相信他,那就会上当。当平日你与他没有利害冲突之时,他的表现是一个样;当你与他有利害冲突时,他仿佛就变成了另一个人。有的人在你得意之时,在有权有势之时,他可以委屈自己来讨好你;但你只要一旦失去权势,他就会离开你,甚至是落井下石地陷害你。有的人可以与你同患难,但是条件好了,却不能与你共安乐。所以对人不能听凭他所说的,光听他说得好,是很不够的。很多情况只听其言而信其行,往往会误事。战国时期,赵国长平之战的惨败是这样。三国时期,马谡失街亭的教训也是这样。“听其言而信其行”的结果是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损失。
孔子多次谈到“言”与“行”的问题。像“不以言举人”就是不要只凭着人的说话、文章来提拔人,善于言辞者不一定就是可举荐的人才。还说过“有言者不必有德”指出说得漂亮的人不见得道德就一定高尚。因而强调只听其言,会很有片面性。
之所以不能完全信“言”,因为“言”比较容易,“言”之后能不能落实还是一个未知数。当你被其“言”说得天花乱坠之时,那实现的可能性就更小。然而,谁都是愿意听好的、听恭维的话,甜言蜜语容易入耳。所以小人、奸臣于是就在“言”上做文章,说一套,做一套来欺骗人。唐代那口蜜腹剑的李林甫就是这样。
现在有的官员也是如此,在大庭广众之前,他讲廉洁从政,讲得有声有色,慷慨激昂。而在背后,他则索贿受贿,以权谋私。这仅仅从“言”来看,怎么能真正了解这个人呢!
既然如此,那怎么来识别、了解人呢?最基本的方法就是孔子这里所讲的“听其言而观其行”。要用实践来检验他的“言”,看是否履行,是否兑现。为了能“观其行”,孔子还说过要“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的话,也就是要从言论、行动到内心,全面观察和判断一个人,看看他言行的动机,观察他做事的方式,考察他安心于什么。这样识别人才能可靠。
从孔子这段批评宰予的话中应该得到两点启示,对自己而言,应该言行一致,养成良好的作风;对他人而言,应该“听其言而观其行”,要看实践,看行动。
“听其言而观其行”强调的是不仅要听他所说的,更要看他所做的。这是识别人,观察人的基本方法。仅仅听其言是不够的,因为有的人言行不一,言行脱节。既听且看,用他的行为来检查他的言论,就能较全面地了解一个人。看人应该如此,做人也应该这样,即做言行如一的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