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解的东西,掌握的知识总是有限的,很多的事情需要学习,需要请教。学与问也往往联系在一起。好学的人,也往往好问。好问是一种优点,也是一种重要的学习方法。《论语·八佾第三》说:子入太庙,每事问。或曰:“孰谓鄹人之子知礼乎?入太庙,每事问。”子闻之,曰:“是礼也。”孔子走进太庙,对每件事都要问。(看到这情况)有的人就说:“谁说鄹大夫的这个儿子懂得礼呢?他到了太庙后,每件事都得问呀。”孔子听到后说:“这就正是礼啊!”
这里讲的是孔子经历的一件事。有一次,孔子到周公庙里去担任助祭,他很小心谨慎,对礼器也好,礼仪也好,凡是没有把握的,他都向人请教。不懂就问,这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就有人背后议论说:“谁说孔子懂得礼呢?他什么事都不知道,都得问人家呀!”意思是孔子并不懂得什么礼,懂得的也很有限。
孔子对此并没有生气,他听到以后,就淡然地说:“这正是懂得礼啊!”
这件事反映了孔子那旺盛的求知欲,在求知方面那种既谦虚又谨慎的态度。这也正是他教导子路所说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的态度。孔子既不是故意装着不懂,也并非是什么都不懂。他之所以“每事问”,正体现他的认真与谨慎。有的确实是需要问清楚的,有的也可能知道些,但还是需要证实的。向人家问一遍,以求得确认,以印证自己知道的或者是未知的,又有什么不好呢?这比那种不懂装懂,不是好得多么!正因为孔子这样好问,他的知识才渊博,了解的事情才更多。
学与问往往是联系在一起的,要学习,要掌握知识,就得思考。而思考起来就会有疑问,有了疑问,再去请教,加以解决,才可能提高。一个人知道的东西是有限的,未知的东西是很多的,要使自己懂得多一些,深一些,就得多学多问。而好问正是一种很好的学习方法。你不问,那疑问只能永远存在。所以善于学习的人,往往也是善疑的人,也是好问的人。
孔子从来认为自己并非生而知之,而是学而知之,他的好学正体现在他的好问。在他看来,不会就学,不懂就问,这才是礼。孔子是主张好问的,他曾对子贡赞扬过孔文子,说他“敏而好学,不耻下问”。谁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需要问,才能弄清楚。汉代的学者王充也是很赞成好问的。他说:“不学自知,不问自晓,古今行事,未之有也。”
好问,实际上也是好思的表现。大物理学家牛顿幼时正是由于见树上的苹果突然坠地,而引发问题,引起思考,后来发现了万有引力。很多人也是如此。北宋时的文学家、科学家沈括就有一个喜爱刨根问底的习惯,喜欢琢磨一些别人想不到的问题。正因为这样,他对事物就有一些独特的发现与见解。据说有一次,许多人议论白居易写的《游庐山大林寺》中“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两句诗,嘲笑白居易写错了,理由是这首诗写于四月九日,那时桃花已谢。可是沈括却认为,深山里气候比较寒冷,桃花开得迟,白居易尊重事实,没有写错。
好问也不容易,因为谁都有自尊。有的人,特别是有身份的人,如果自己不知道而向人家请教,尤其是向身份不如自己的人请教,就会觉得没有面子,有可能被人嘲笑。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不懂装懂的事就常常发生,有时还甚至闹成笑话。有位前辈作家,他在自传中写了件自己不懂装懂的事。清代末期,他很年轻,陪着一位京官,去看外国的无声电影,银幕上尽是英文。京官以为他会英文,请他解说。他其实很多看不懂,为了自尊,只好揣摩着说,有时候竟说得前后矛盾。为了面子,有时候确实是有人不懂装懂的。孔子进太庙,只是多问了一些问题,不是也遭到人议论吗?好在孔子认为这就是礼的表现,丝毫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可见,孔子这种“每事问”的态度正是一种谦虚好学,学而不厌的体现,是一种良好的学习态度。
“好问”也是一种学习方法。不懂就问,就会渐渐弄明白。不懂而又不问,那问题与疑惑就会长期存在。一个人已知的东西是有限的,未知的东西很多很多,要使自己懂得多些、深些,就得多学多问。所以善于学习的人,往往是善于提出疑问的人,也是爱好发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