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凤祥也不害怕,“风扬雪花”,“风卷残云”,“风云际会”,“风之弩”,“龙卷风沙”“金陵夜话”等招数与之互拆,百招下来,胜负难辨。在第一百二十五招时,黄志文一招“渡厄诀”荡出,留下虚招,飞身上了城墙头,说:“此战到此结束,胜负之数,中原会盟自见分晓,与柳姑娘再战下去,只怕江湖朋友要笑话我黄志文了。”他既有此说,柳凤祥爽朗一笑,说:“也好,中原会盟之时,就有你和我弟弟一较高下。”
白露浓准备再上前挑战,朱棣阻止住,抱拳对耿炳文道:“耿将军,两天下来,我们互有输赢,明日我便要开始攻城了。”
耿炳文站在城墙上回答道:“好,我们的将领已经比划过了,士兵确实该较量一番,只要有我耿炳文在,长安守城将士绝对会誓死保卫长安城。”
朱棣朗声道:“耿将军爱国之心可表日月,不过我朱棣即已出手,长安非要得到,到时候可就对不住耿将军了。”耿炳文哈哈一声长啸,啸声穿过原野,震得林间积雪簌簌直落。姚广孝也是长啸一声,暗用“敲警钟”之术,震得众士兵耳膜发痛。
朱棣朗声道:“全军退回大营。”众士兵依次而退。黄志文本想建议耿炳文乘机突袭,但见朱棣众士兵有条不紊,只得作罢。
次日清晨,朱棣率领众士兵来到城下,只见城上耿字帅旗高高而挂,士兵弓箭手早已准备妥当。柳龙呈道:“鸣鼓进军。”鼓声一时大作,震耳欲聋,士兵扛着盾牌,前进一尺便是十分困难。城墙之上乱箭急如雨,碎石快如风,攻城士兵死者甚重,好不容易有越过护城河的,却难以走不到城墙之下,更不用说爬上城墙。
柳龙呈眼见此景,心想擒贼先擒王,不如我冲去杀了耿炳文了事,心念一动,人已如鹤一般掠向了城头。朱棣大叫危险,岂料柳龙呈去势如风,未曾听到。待到柳龙呈在城墙五丈以外,城头上十之一二的箭瞬间射向了他。乱箭来的迅猛,比之大浪浪头还要有力三分,柳龙呈暗自咬牙坚持,怎奈乱箭太多,抵挡不住,最终还是退回。
柳凤祥责怪道:“弟弟太过鲁莽,这箭如雨下,一人之力岂能破之,往后勿再如此。”柳龙呈已知乱箭厉害,说:“好的。”朱棣知道柳龙呈心急不能早些攻下长安,安慰道:“柳将军不要急切,攻城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一个月内攻下长安,我心足矣。”柳龙呈抱拳道:“末将知道了,本想杀了耿炳文了事,看来是不成了。”
姚广孝见柳龙呈刚刚带头冲锋,心想自己也是四龙将军之一,不能落后于他,于是拿起盾牌,挡住乱箭,不一会儿就到了城墙之下。
士兵们的云梯其实早已搭好,只是没能登上去,姚广孝选了一个云梯,翻身而上,轻如猿猴。还未攀登五尺高,城上乱石滚下,姚广孝心惊,飞到另一个云梯之上,也借机向上攀登了数尺,如此数次,登高数丈,饶是如此,城头依旧高高在上,乱石又顺着云梯滚下,姚广孝还是跳向另一个云梯,又如此十数次,倒也离城头仅有一丈之遥了。心中正高兴时,云梯上流下油来,暗想不好时,云梯已从上面燃着了。
再一回头,其他的云梯也燃起了熊熊大火,暗一咬牙,心想拼死冲上城头再说。在云梯上一借力,飞出老高,眼见就要落在城头之上,黄志文冷笑一下,人剑飞出,姚广孝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哪里还能抵挡?只是一招,已在危险之中。
姚广孝知道不敌,且战且退,两人在空中游斗。
柳龙呈飞身而起,笑说:“黄兄,我来领教你的高招。”黄志文心想此时与柳龙呈互斗,实在不是上策,一脚踹出,正中姚广孝的腹部,姚广孝那硕大的身躯飞向柳龙呈。黄志文借机退开,笑说:“我在城头上等着柳兄到来。”说完话,人已在城头上。
柳龙呈接住姚广孝,落地笑说:“那黄兄就要多等几天了。”朱棣问道:“姚将军还好吧?”姚广孝暗自惭愧,向柳龙呈道了声救命之恩,说:“还好,看来攻下长安是需要一段时间。”孙南云道:“只要们不停的进攻,长安城中的粮草断绝之时,破城之日也就不远了。”
如此十数日下来,城中已有百姓开始饿饭了,不过士兵倒还有粮食吃。耿炳文也有急意,说:“铁凡,派出去征粮的士兵何以还未回来?”铁凡怯怯半天,才道:“大概是路途遥远,所以才没有回来。”耿炳文发现了铁凡的异样,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这里到西镇不过五十里路,不可能耽搁四天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铁凡忽然跪下道:“将军,到西镇的路早已被朱棣的五千将士阻拦,走不通了。”耿炳文大惊,说:“怎么会这样?为何不早说?”铁凡道:“怕你老人家担心,所以没有说。”耿炳文本有怒火,听此一说,倒也压制住了,说:“城中的粮食还能管多少天?”铁凡道:“最多十五天。”耿炳文道:“百姓有没有吃的?”铁凡怯怯道:“将军,现在士兵都快饿肚子了,还管百姓干嘛?”
耿炳文怒道:“你这混帐小子,难道把百姓的口粮都征集回来了?我们若是没有百姓的帮助,只怕守不到十五天,快快发放给百姓。”
铁凡道:“不行呀,士兵若是饿着肚子,哪会有精力打仗?”
耿炳文道:“若是连老百姓都保护不了,我还在这儿打什么仗?你下去发放粮草,实在不行我们就冲出去和他们拼了,但是你记住,决不能为难老百姓,知道吗?”铁凡道:“将军,要是现在向朝廷求救还来得及。”
耿炳文叹了一声,坐下,良久之后才道:“我临行前在陛下面前保证过,本想一举拿下朱棣,现在居然被围,若真是兵败,怎么好意思求救,又怎么好意思再去见他?”铁凡道:“将军,朝廷还有雄兵数十万,我们不能孤独奋战。”
耿炳文叹道:“派出一万士兵到西镇征粮,难道一万人马还抵不过区区五千?”铁凡道:“将军有所不知,在东北角大阴山的守将乃是朱棣手下的虎将之一白熊,一般的小将不是敌手。”耿炳文惊道:“这个朱棣,当真是不简单,叫五狼前去,一定要征到粮草。”铁凡道:“城中战事正紧,五狼若是一走,只怕有危险。”
耿炳文暗思一会儿,说:“叫戴叔狼和戴季狼前去,他兄弟俩应该是白熊的对手。”铁凡应了一声,道声将军保重,便传令下去了。
孙南云和朱棣等将军正在大帐之中商议。朱棣道:“据白将军回报,说最近五天之内,耿炳文曾经派出两支部队,准备到城外的小镇征粮,都被打退,想必他们不会死心,还会继续征粮的,是不是再派几个将军帮助一下白将军?”
胡夫启道:“王爷,本将一人去就行了,有我与白将军守在大阴山,料想东西两侧不会有事。”朱棣道:“胡将军既然主动请缨,好吧,你现在就去,我想耿炳文大概是坚持不了几天了,到时见看到城头火起,你们就从长安东西两门杀入城中,但要切记一点,不能伤害百姓。”
胡夫启领命而去。孙南云道:“王爷,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加大攻势,从正北门和南门两处进攻,分散他们的实力。”朱棣稍加思索,说:“分散他们实力的同时,也是在分散我们的实力,现在城中粮草已不多,只要我们不停的进攻,很快便能拿下长安的。”
忽然,帐外有士兵前来报告:“南阳五万人马已在太吉河十里外,郑,蒋两位将军已经做好了防御,请王爷放心。”朱棣道:“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郑,蒋两位将军,坚守太吉河十五天,十五天以后,长安就是我们的了,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帐外士兵道声是,立马退去。朱棣微笑说:“有郑、蒋两将防守太吉河,我自是放心,我们也到城下,鼓励士气去。”
众将随朱棣来到城下五丈外,已见不少士兵攻上了城头,与城头士兵战在一处,耿炳文,铁凡,戴头狼,戴仲狼,戴伯狼,吴太保夫妇,黄志文等将与守城士兵一起奋力拼杀。杜晓菲此时伤已见好,心中对戴仲狼暗自气愤,夺下一士兵的弓箭,大喝一声戴仲狼看箭,戴仲狼闻言还未反应过来,一箭正中左臂,摔出老远。
杜晓菲笑说:“小小惩罚,下次遇到你,叫你死无葬身之地。”戴头狼大怒道:“杜姓小儿,出手突袭不算好汉,有种上来与你爷爷大战。”杜晓菲当下大怒,穿过乱箭,飞身上城,站在戴头狼面前,冷冷道:“看大爷我教你怎么死。”戴头狼一惊,杜晓菲已闪电出手。姚广孝,柳龙呈,柳凤祥此时也飞身上了城头。
黄志文忽然哈哈一笑,飞向城下,落在了朱棣身边,笑说:“王爷,不知道我的剑长眼没长眼,会不会割断你的喉咙。”朱棣吃了一惊,白露浓银枪一抖,喝道:“你休要猖狂,看我的银枪。”
黄志文哪里把白露浓放在眼中?白露浓自知不是黄志文的对手,大声喊道:“小龙,王爷有危险,快来。”柳龙呈与吴太保战的正紧,闻言大惊,抽空一见之下,只见黄志文已把白露浓逼得手忙脚乱,当下不敢恋战,急攻几招,飞身下城。
吴太保不容柳龙呈走开,双刀一动,紧跟在柳龙呈身后。柳凤祥喝道:“弟弟只管教训这吴太保便是,我再去会会黄志文。”柳龙呈道声好,转身与吴太保战在空中。吴太保冷冷道:“上次是你侥幸,这次看你怎么办?”柳龙呈淡淡道:“上次到底是谁侥幸,你心里清楚,看我今天不生擒你。”两人虽在说话,手上也毫不放松。
黄志文见柳凤祥已在自己一丈之外,杜晓菲和姚广孝也来到了朱棣身边,哈哈一声长笑,说:“不陪你们玩了。”飞身上城头,喝道:“放箭,射死他们。”他一声令下,城头乱箭飞下,如飞蝗一般。吴太保暗骂道:“想射死老子吗?”心中战意已无,虚晃几招,闪身到了城头。柳龙呈见乱箭太猛,便也不追赶。
吴太保冷冷看着黄志文,说:“我在下面你看不到吗?下令射箭,亏你说的出口。”黄志文呵呵笑说:“我知道吴将军功夫高强,自然能全身而退的。”吴太保冷哼一声,蔡海丽来到他身边,劝道:“算了,不要起内讧。”吴太保冷哼一声,走开去了。
柳龙呈道:“王爷恕罪,刚刚我们太鲁莽了。”
朱棣笑说:“怎能怪你们?上阵杀敌,就要敢拼,这黄志文倒是聪明。”柳龙呈也是暗赞黄志文灵动,刚刚若不是他攻下来,我们说不定早已杀了耿炳文。姚广孝道:“耿老头倒是有些手段,他大刀上的功夫很厉害。”朱棣道:“他征战数十载,练就了一身战场杀敌的本领,不可小觑,以后与之对阵,切莫轻敌。”众将道好。
又是十天,长安城已是饿殍满地,一片凄凉,守城的将士大多腹中空空如也。黄志文愤愤道:“耿将军,不如我们冲出去与他们拼了算啦,早晚都是一死,何苦被困死在城中?”耿炳文暗想也是,南阳救兵被阻太吉河,东西两侧也被围得密不透风,看来只有从正北门与朱棣发生正面冲突,拼个你死我活了,道:“众将士听令,生死就在这一次了,我们这就冲出城去,与朱棣拼了。”士兵们抱定誓死之心,道声好,鼓声轰隆,城门大开,耿炳文当先打马冲出。铁凡等将也是争先恐后的出来拼死而战。
柳龙呈暗道:“终于出来了,岂不是自寻死路?”朱棣一挥手,一只火箭射向城头耿字大旗,大旗火起,柳龙呈等将士迎了上去。
一时间鼓声、喊杀之声一片。从黄昏杀到天黑,又从天黑杀到次日中午,如此三日,长安城外士兵的尸体到处都是,最后,朝廷大军大败,耿炳文在吴太保夫妇,五狼,黄志文,铁凡等将的保护下,冲了出去。
朱棣率兵追赶,一直追到太吉河,大败南阳前来的救兵,耿炳文哀叹一声,与小部分将士逃得性命。朱棣大胜,进军长安。修整五天后,士兵已暴涨到三十万。
耿炳文大败,朝野震惊,朝中一时间无人敢再带兵,文臣武将全都处在极度的恐慌之中。朱棣大喜,心中却也知道,要想彻底打败朝廷之兵,三十万士兵是远远不够的,于是传出话,明年正月在长安大办武林大会。明地是想让朱允炆心中恐惧,暗地则要柳龙呈加紧练功,要他在明年的中原会盟大会上夺得盟主之位,率领群雄,帮他南下,与朝廷做最后的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