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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考核与出门

里希特过完十四岁生日的第二个星期。

他正在准备接受考核,父亲伊斯上周说考核不通过的话就不能去城里玩了,所以他复习得极其认真——事实上,每次伊斯都是这样说,而里希特也完成地很好,没有让伊斯失望过。

其实罗斯柴尔德城有自己的基础学校。

顾名思义,基础学校就是教授基础的常识的,例如里希特现在在学习的《数理基础》,《大陆简史》等都是基础学校讲的内容,但伊斯亲自教导的历史知识里则包含有更多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隐秘。

基础学校学费低廉,因为有着来自皇室和各贵族的大量捐赠作为资金,当然了,各贵族大多是被迫进行的捐赠,虽然这样的慈善行为有益于自己在民众中的声望,但他们还是极其地不情不愿。这件事也是莱昂三世推行的,他说:“教育是一切的根本,即使有再多的贵族反对,这件事我也要去做。”

伊斯在讲到这部分历史的时候评价道:“莱昂三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皇帝,也很伟大,但他的很多行为都直接触碰了贵族的利益,这是抽他们的血。他过于急切了,似乎在被什么逼迫着,像是在赶时间。”

由于低廉的学费,绝大部分家庭都不会拒绝让自己的子女去读完四年的基础学校,这将让他们更加容易找到工作,就像里希特的笔友“白鸽”一样,他在信中告诉过里希特,他现在正在基础学校的二年级就读,并且学习优异。

但伊斯没有让里希特去读基础学校,因为他认为里希特去基础学校的话,会因为身份上差异而与同学们相处得不太好,或者会培养出不应该有的优越感。所以伊斯请了专门的老师,包括自己在内,来负责里希特的基础课程教学。

敲了敲门,伊斯走进了里希特的房间,里希特对此不太惊讶,父亲的空闲时间总是不固定,往往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来找他。

“准备好了吗?”伊斯看见里希特手里正捧着笔记本。

“好了,我随时可以接受考核!然后我要去城里玩!”里希特将笔记本合上放在桌上,他没有想过作弊,在父亲眼皮子底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伊斯笑了笑,说:“可以,记得带上贝婕特,不然你回来后小姑娘又要闹了。”

说完他走出了里希特的房间,往自己的书房走去,里希特也轻车熟路地跟了上去。

伊斯向来都是在自己的书房对里希特进行考核的,他认为卧室是一个不够正式的地方,不能让里希特对考核投以足够的重视。

来到书房,再次询问里希特是否准备好之后,伊斯开始了考核:“第一个问题,简述历法更替。”

“926年前,史上最伟大的君主卡尔特统一了南北大陆几乎所有的土地,建立神圣卡尔特帝国,并以建国年份作为新历元年,彻底结束了此前各国各自纪年,繁杂不堪,不便记史的局面。”

“很好,第二个问题,简述币制改革。”

“这个简单!首先,币制改革是莱昂三世在实施新法的过程中推动的,不得不说他真是个既天才又果决的皇帝。”显然里希特也是莱昂三世众多崇拜者中的一个,“奥芬巴赫帝国疆域辽阔,复杂的货币制度严重影响了商品的流通和交易,并且极其不利于生产的发展和帝国财政的稳定。

在币制改革之前,帝国大部分地区都以各种规格的银币作为货币,金币次之,这其中,各地大小贵族自制的银币占绝大多数,但往往质量参差不齐,莱昂三世废止了银本位制,实行法币政策,发行由皇室印制的带有一定防伪手段的纸币,单位从小到大有“比特,乔,莱尔和令”四种,都为十进制,并且他在币制改革的过程中收回了贵族的制币权,啧,不得不说这一举措简直是生生从贵族们身上挖下了一块肉。”里希特忍不住在末尾评论了一句。

“不错,第三个问题……”

“在……”

……

半个小时后,伊斯合上了写有考核题目的笔记本,递给里希特:“回答得不错,但有些细节不够准确,答案在上面,之后对照复习一下。”说完他看着里希特坐不住的表情,笑道:“知道你心早飞到戴西的糕点店里去了,好了去玩吧,回来再复习。”

“呜呼——那我去叫贝婕特了,晚饭不回来吃!”

里希特飞快地跑到一楼,问了问下人得知贝婕特上学去了,他才忽然想起来,今天不是学校放假的日子。

但是他只遗憾了一小会儿就再次高兴了起来,因为没有贝婕特跟着的话,他就可以去更刺激的地方了!

戴上一顶小巧的圆顶硬礼帽遮住自己头上的小角,里希特连蹦带跳地出了家族城堡,他决定先去基础学校看望贝婕特,不然等小姑娘回去后知道他出去玩不仅不带她还不去看她的话,一定会闹个没完的,十岁的小丫头可不怎么讲道理。

基础学校在罗斯柴尔德城北,靠近一条穿城而过的河流,在过去之前,里希特没有忘记先去黛西糕点店给自己和贝婕特各买一块小蛋糕。

黛西糕点店的店主就叫黛西,是一位满头银白卷发的老妇人,擅长烤制各种甜点,也经常自己尝试制作一些新品,味道都非常不错,深得附近居民和里希特的喜爱。

“噢小里希特你又来了,多久没见过你了,是家里的活计太忙了吗?”老妇人看见门外的里希特,热情地打着招呼,她是认识里希特的,只是并不知道他罗斯柴尔德的身份。在父亲的叮嘱下,里希特独自出门时从不会忘记戴一顶帽子遮住他小恶魔的标志。“快来尝尝我新烹制的麦麸面包。”黛西招呼里希特进来坐,自己则走到烤箱前拿出刚刚考好的面包。

“噢……唔,是的,事情太多了。”里希特并不怎么会编谎话,尤其是对黛西这样和蔼的老妇人,只能含糊其辞地应付着。

黛西并没有在意,递给里希特一块热气腾腾的麦麸面包,说道:“快尝尝,新鲜出炉,不错的话一会儿给你妹妹贝婕特也带一块回去。对了,今天怎么没看到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在黛西眼中,一直认为里希特的小跟班贝婕特是他的妹妹。

“噢,她在上课,基础学校今天不放假。”里希特接过面包咬了一口,赞叹道:“唔!好好吃,真是新奇的口味!”

黛西笑着接受了夸奖,又装好了一块交给里希特,这是贝婕特的份。

“小姑娘成绩一定不错,多么讨人喜欢又机敏的孩子。”她话头一转,“但是你为什么没有去读基础学校呢?别跟我说你毕业了,老黛西可没那么好骗。”

“我……”里希特嘴里嚼着面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时间纠结地顿在原地。

黛西被他手足无措的样子给逗得笑出了声,作为一位有修养的女士,她并没有笑太久,但是她显然会错了意,劝诫起里希特来:“孩子,你这个年纪多学点知识总是好的,就像你妹妹那样,从你的穿着来看,你的父母应该也是体面人,学费对你的家庭完全不是负担,你为什么不去好好读几年书呢……”

里希特被黛西的好心弄得不知所措,只能讪讪地应着,等到她被烤箱的叮咚声打断时,才赶紧插嘴道:“黛西夫人,我还要去看我妹妹,先走了啊,谢谢您的面包!”说完他赶紧往门口小跑过去。

“不用客气,替我向小姑娘问好。”黛西说,“回去好好考虑读书的事!”

“知——道——了——”里希特这个时候已经跑出了店门。

……

罗斯柴尔德城第一基础学校,课间休息时间。

“是黛西夫人店里的吗?”贝婕特惊喜地接过面包袋子。

“是,味道很棒!”里希特点点头。

“谢谢黛西夫人!也谢谢里希特哥哥!”贝婕特平常除了正式场合,对里希特的称呼都是哥哥,也难怪黛西夫人会认为他们是兄妹。等贝婕特高兴完,突然意识到里希特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又要出去玩!哇!凭什么我要上课!我也要去玩!我要去我要去!”说着她就要开始闹。

里希特赶紧哄住:“哥哥这次要去很危险的地方!你乖乖在这里上课,等哥哥先去看看,安全的话下次再带你一起。对了,一会儿你放学了我带你去街上吃饭吧,我跟父亲说过,他同意了。”

“好耶,我要吃那家那家……反正就那家店!”

“好,就那家。”根本不知道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在说哪家店的里希特满口答应了下来。

正好这个时候上课了,贝婕特恋恋不舍地回到了教室,里希特才离开了基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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