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到!”门房唱名。“督御侯到!”“南宫公子到!”
四皇子的头衔真的是比任何官职都要管用,这该到场的不该到场的都到了!熙熙攘攘的都跪了一地!肖遥才发现皇亲国戚的震慑力真不是盖的!这时候的元进比任何时候都帅!
“都是自己人!起来吧!”元进笑着对众位官员大发慈悲。只有临着最近的肖遥看的真切,元进的眼里晦暗的神色,掩盖在虚假的微笑里!“今日听南宫说起要来为孙老送行!”元进首先扶起跪在前头的孙焕良,“孙老为大魏的江山操劳几十年,堪为国之肱股哪!我等小辈都是受之茵护,理应念之赤诚!请受我等一拜!”说罢就是作揖,九十度的深鞠躬!
这话说的孙焕良心头一热!顿时热泪盈眶。“殿下折煞老臣!为国为民,臣之本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不可妄自菲薄!”元进虚与委蛇的跟他们打哈哈!“后来之人必定要以孙老为标榜,全心全意做实事,为百姓之难而忧,为百姓之苦而愁!”
众官皆俯首答应,众人刚刚松一口气,还觉得这四殿下宽厚仁义,接下来的话让他们大惊失色,“若为官不忠,为人不义,为民不仁,此不忠不仁不义之徒,孤当剐其血肉,万民啖之!诛其亲族,暴尸荒野!以平民怨!可知?”
尤其是看着最近的几位主官,都是满头冷汗!元进看着在场人的表现,不禁眼中冷光外泄,为避免打草惊蛇,还是把众人领进了客厅!厅中摆了三桌,其中中间这桌。元进挑眉,还真是冤家聚头,耗子扎堆啊!
肖遥见酒过三巡,估摸着时机恰好,遂起身而去!门外恭志远见肖遥出来,咣当大门一锁,示意手下的人拿着木条,锤头一窝蜂,把窗户铛铛铛全封上了!还在酒桌上推杯换盏的众官员,不知何情况,顿时愣在当下!
“殿下,这督御候什么意思!我等皆关在门内?”有官员甚是不解!
元进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朝着门外大喊,“肖副使!你这是何意?在场的可都是钦点朝廷命官,不可鲁莽造次!”
“殿下啊!如此这般,实则非我所愿呐!如今赈灾粮食无辜失踪,微臣所查线索……”肖遥听着里面的动静,说了几句话!元进则是看了看孙焕良,陈晓旭等人的慌张的神色,稍稍轻咳了一声。
肖遥听着里面轻微的声音,接着说,“这所查线索全断了!故不得已还请各位大人提供线索!”
肖遥话音刚落,就听里面跟炸锅一样。
“老大!我看这架势就跟当初顾长河一样!不到黄河心不死!”恭志远听着里面的声音,撇撇嘴!“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不着急!先关上个两天再说!”肖遥捂着嘴偷笑,“我就想看看这群人,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屋子里,这群还能跟现在一样,高风亮节,视死如归?”
“老大!四表哥还在里面呢!”柴静拉着要离开的肖遥,“不会是把他也一块儿关了吧?”
“没事!四哥他身强力壮的,那点泻药的量对他没什么影响!”肖遥太在乎的说道!随后悄悄在柴静耳边小声说,“你表哥吃了解药!”
“那……那……过一晚上,屋子里的味道也受不了啊!”贾小宝捏着鼻子,就就跟见了茅坑一样。看着里面,“不敢想象!”
里面的众官员一听外边的话,原本觉得身体没有异样的人,也感觉自己的肚子好像真的不舒服!
“你个竖子!放我们出去!”最先慌张的就是江州府尹,“我等为国忧心数十载!自有陛下评判,何来尔等鼠辈说三道四,折颜欺辱!罪不可恕!”
“是罪不可恕!肖副使!你若有证据,便可尽管提出来!”元进看着陈晓旭,这陈大人撇了一眼元进,心虚的低下了头,偷偷的擦着虚汗!
“赈灾粮经汴州下河运,未过江州而消失!我想听听再在座的各位江州官员,以及运河总督的意见!”肖遥摆了一张椅子在门外打算跟他们耗着!
“我等从未听朝廷有文书或者赈灾粮银的下放!故不知督御候何意?”陈晓旭也狡辩,“况且灾情发生时,我江州安排了一万担的粮食和上千的人员前去赈灾!莫不说我江州为兖州的赈灾工作做了多大的贡献,但也不能由你说的这般监守自盗啊!”
“这江州粮仓有多大面积,你我心知肚明!”肖遥见其负隅顽抗,不禁冷笑,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陈晓旭一听这话,顿时坐在地上,但是还是考虑到重兵把守的粮仓,轻易进不去人!还是没有说话!
这边元进把里面所有人的表现看的清清楚楚,大体排除了一部分不知情人,给肖遥打了个信号,离开了房间!
众人见元进出去,争先恐后的要挤出去!
“露手者折其手,伸足者断时间足!”肖遥大怒,“有的是机会能出这个房间,只要你们自己配合!”
肖遥一挥手,徐广川带着一群内眷,“来来来!都听听这是谁的家人!”
一众女眷和孩子被拉进来!里面的人更乱了!“孙老!快想想办法吧!这肖遥可是出了名的夜叉,得谁杀谁!我们的家人可都在外边呢!”
“是啊!是啊!这汾州府尹就是因为前期没有借粮,家里的孩子,姬妾都被活活的乱棍打死了!连自己都被活剐了!”
也不知是药效原因,还是众人被肖遥吓的,众人的脸色都绿了,纷纷往犄角旮旯里钻!还谈什么对策!
孙焕良也是头疼,被众人吵的慌,毕竟年纪大了,风度尽失。一边坐在地上,也顾不得房里的腌臜环境了,一边拍着大腿,欲哭无泪!
肖遥指着院子里一群女眷,“都给我哭,谁停下,就给我拖出去!”肖遥见众人不动,示意巡城卫对着众人就是每人一棍!“天色也不早了!就先哭一晚上,明天早晨,我们再来!”
肖遥的话,让众人都慌了,这要是在屋里待一晚上,命都没有了!
“殿下!我等愿意配合彻查赈灾粮款问题!”不少官员都纷纷投诚!
“还用得着你们配合!要干什么去了!”吴旌就见不得这种墙头草!“这些人就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以为当个官就能无法无天,当个官就敢麻木不仁了?”
“我就为五州百姓不值!养出了这么一群白眼狼!”徐广川巴不得把他们锁死在里面!“想出来,门儿都没有!受灾百姓也是这么过来的,让你们也试试这个滋味!”
被锁在房间里的众官员,俨然分成了两派,其中一派就是以孙焕良,陈晓旭,吴城为首的,以抵抗为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事先为何一点儿四皇子到来的消息也没有!而且还有个督御候,才几天的时间,岭南的天下变了!”孙焕良悔不当初,就不应该行这铤而走险之举!“我就不应该让这些粮食运往汴州,现在粮食堆在汴州,就是个隐患!”
“我也没有料到啊!这岭南朝廷已经近十年没有来过人了!我就想趁这个机会,回皇都!”陈晓旭这边也是着急!“别的不怕,就是这粮食都在江州粮仓,这一查便知,多出来这么多粮食,无法解释啊!”
“你们这粮食都是死物!我那地牢里关着的周敬渊,那就是个愣头青,三天两头的想法子往外跑!杀还宰不得!招还降不了!”盐帮徐斌这边感觉自己才是最危险的!
“问题是我这边截获的可是朝廷文书,往大了说这可是欺君谋逆之罪啊!”吴城感觉自己死的心都有了,“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以督御候的性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另外一派则是以中庸观望姿态的保命为原则,再目前这个情况,想办法脱身为上策!“欸!我其实早知道这盐帮早就在私下干些黑吃黑的勾当!你们说,我若是把这件事情跟四殿下说明,会不会放过我一马?”
“对啊!我之前听我家小舅子说是,江州城北码头晚上有人偷偷运货!现在想来必有蹊跷!我可以让我家小舅子去查查线索!”
“我们都什么也不知道,这可怎么办才好!不过我见孙老几人的神色不对,八成跟督御候说的事情有莫大的关系!”
“你们不知道!这孙老可是吴城的舅老爷!虽说是关系出了五伏,但是富在深山有远亲哪!更何况这还沾亲带故呢!”
这真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被这几个人给七嘴八舌的竟然还真猜对了几分!若是肖遥在场,对这次几人也是钦佩!这要是之前有这股子干劲儿,岭南的灾情,也不至于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其中一人对陈晓旭等人,已是极度不满,加之刚刚听到另外几人的分析,已是认定他们几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陈大人,若说这灾粮跟你们没有关系,是万般没法让人信服的。更何况已经有人发现了你们的罪证!你们还是尽早自首,以免牵连他人!”
“四月上旬,江州城北码头!人数可是不少啊!”刚刚在讨论此事的官员站出来!
陈晓旭大惊,随后朝此人招了招手,“齐大人!烦请进一步说话!”
这齐大人也也未曾想其他,便有走过去。陈晓旭对徐斌一个眼色,徐斌跟着走到角落里。过了一小会儿,徐斌擦着手,慢悠悠的从角落里出来,脸上还溅了些血点子!众人顿时不敢再言语。
徐斌魁梧的身材,像一尊煞神一样,把其他人堵在角落里!
“各位大人,莫怪我们这厢无理啊!实在是迫不得已!”孙焕良重新坐在桌旁。似乎这种做法真的是有些效果,起码暂时没有了明显的反对声!
这边躲在门外偷听的吴旌跑来跟肖遥说了里面的情况,肖遥听罢,不免冷笑,看的吴旌不免心里,打鼓,就听肖遥说,“狗咬狗,一嘴毛!没个干净的!我们就坐等他们,自己把自己洗干净,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