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大吃一惊,战战兢兢说不出话,慕容岚抓起她的手,见其手中赫然挂着个钱袋,正是程遗墨交给慕容岚的钱袋。
“小女贼,偷到你岚爷爷头上了!”慕容岚伸手打算抢回钱袋,哪知小女孩奋力一推,随即扭头就跑。
慕容岚显然也没想到一个小女孩竟有如此力道,毫无防备之下后仰摔倒,眼看女贼要跑远,忙爬起身去追,哪知那一摔牵动胸口伤势发作,剧痛使得他再次低下了身子。
那钱袋里装着程遗墨给他的所有银子,是他在找到收入之前的生存倚仗,要是被抢走,今后连活下去都成问题。
他想要爬起身追那女贼,但无奈胸前剧痛难耐,只能蜷缩在地痛得瑟瑟发抖。
那女贼见他睡在地上,居然特地回来察看,见他确实没有反抗之力,又朝他胸口补了两脚,嘴里还叫骂道:“臭小子,还敢自称我爷爷,踢死你!”
女贼边踢边骂,还把他准备填肚子的肉包子抢了过去,放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不屑的嗤了一声,快步出了巷子。
慕容岚侧躺在积水当中,歇了不知多久才缓过气来,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墙壁喘了两大口气,艰难迈步朝那女贼逃跑的方向追去。
他必须得把钱追回来,否则今晚饿肚子不说,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扶着墙壁一路走到巷子口,探头出去一瞧,见那女贼正端着钱袋在路边首饰摊上挑东西!
慕容岚暗骂女贼胆子不小,正要追出去,忽然听见左侧传来一声惨叫:“救命啊!”
不止慕容岚,连那女贼也被声音吸引望去,只见一名浑身是血的书生不要命般狂奔,似是在被人追杀!
再看其身后,两名身着飞鱼服的壮汉持刀紧追,那二人脚步沉稳,好像并不担心书生会跑掉。
待书生从面前跑过,两名锦衣卫跟上来时,慕容岚一眼认出其中一人正是侯刀九的副官!想到程遗墨的嘱咐,现在被他们看见只有死路一条,慕容岚不得不咬牙退回了昏暗的巷子里。
两旁摊贩见到锦衣卫杀人,无一不捂着头躲得远远的,那女贼却不怕,见摊主跑远,随手塞了些喜欢的首饰进口袋,不紧不慢的转身离去。
慕容岚担心她跑远,想要追,可侯刀九的副官此时正追到巷子口,慕容岚两边一衡量,还是更往后退了三步,直到巷子外的灯火完全照不到他身上才罢休。
也不知是那书生没力气跑了,还是两名锦衣卫没心情玩了,只听见一声惨叫,那书生便再也喊不出声,而是气若游丝道:“冤枉……冤枉啊大人……小人只是喜欢书生打扮,其实目不识丁,又怎么会写诗侮辱朝廷?”
侯刀九的副官面无表情,俯身至书生身边,悄声道:“我知道你不识字,我也知道你打扮成书生,不过是骗骗那些附庸风雅的姑娘,只可惜,你昨天骗回家的翠兰是侯大人看上的姑娘。”
那书生听完满脸惊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昨晚只是和翠兰姑娘鉴赏诗词,什么也没干!”
那副官摇了摇头:“有没有干什么也不重要,侯大人连翠兰都杀了,你觉得会放过你?”
说完,不顾那书生连连求饶,一刀砍在了他的脖子上,了解了他的生命。
副官收刀回鞘,吩咐身边助手道:“叫衙门来收尸,我先回去了。”
那助手应声称是,二人便分别朝两个方向走远。
至此,巷子里的慕容岚才敢探头出来察看,见两名锦衣卫已走远,才大大松了口气。
四周摊贩纷纷开始收摊,唯恐和路中间那具尸体扯上关系,而那女贼自然是早已不见踪影了。
慕容岚现在自身难保,可懒得去管那书生的事,身上没了银子,今后的生存都成问题,他靠在巷子口思考着如何才能弄到钱,却发现他从记事开始吃喝就由君子堂负责,根本没赚过钱,此时思考也是毫无头绪。
也不知踌躇了多久,街上摊贩早已撤得干干净净,那书生的尸体也被衙差运走,慕容岚仍靠在巷子口不知该去何处。
忽然一阵刺鼻的酒味涌来,伴随着的还有一声醉喊:“诶,这不是……那个谁吗?”
“哪个谁呀?”
“就……那个谁!”
“哟,还真是……真是那个谁!”
慕容岚抬头一瞧,面前五名着装统一的汉子面红耳赤,左歪右倒的对着他指指点点。
仔细一瞧他们的装束,立时认出和梅花岭上碰见的慕容家商队脚夫一模一样。
“你们是慕容世家的人?”慕容岚面露喜色,一时想起慕容相左来,上次在梅花岭见这些脚夫与相左关系不错,若能通过他们联系到相左,说不定就能把令牌的事给解决了,再借着程遗墨的面子,在慕容世家借宿几天也未必不可。
却见其中一人惊而后退两步:“还真是他!”
另一人大着舌头,指着慕容岚道:“弟兄们别怕,他好像受伤了!”
队伍中领头那人左右一瞧无人,忽然狞笑一声,抢步上前一个飞踹!
这些脚夫都是练家子,如今的慕容岚身无内力还受着伤,面对这一踹毫无还手之力,一个后仰摔回了巷子里。
那人追上来还要打,却被他身后的弟兄拦住:“二哥,冷静一点,三少爷说过,杀卢大哥的不是他。”
老二挣开他们,本就醉红的脸涨成了血色:“虽说……这小子没杀卢大哥,但在梅花岭上对咱们百般羞辱,这个仇……难道不报?”
其实当日慕容岚哪有羞辱他们?不过是他们众不敌寡还让他逃了,自己心里觉得羞愧,自己觉得被羞辱了而已。
其中一名弟兄有些为难:“啊?这……”
另一名弟兄酒劲上来:“报!有仇……不报……非好汉!”
“他不是厉害吗?不是一个打我们二十个吗?今天咱们就让他瞧瞧,咱们五兄弟就足够对付他了!”
“好!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