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了。”越风向张起行礼。
“不麻烦,侠飞贤弟,我虚长你三岁,不若就认个亲疏,以兄弟相称吧,今后大哥有什么麻烦事,还得仰仗贤弟帮辅呢。”张起打哈哈。
人才不可多得,好苗子,打好关系,多加调教就是一个好帮手,自己心中打算的雄心壮志计划怎么能少得了人才呢?
“百里兄长过谦了,今日酒局间就觉兄长谈吐不凡,胸有大才。以良家子身份还能对我贱籍如此礼遇,实在感动。”越风深深下拜。
张起愣了一下,他压根都没想到这茬。
他现在的社会地位可算是农民加良家子,那就是表面上除了贵族大官之外最高的。
他正色道:“先汉太史公《史记》书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贤弟怎的如此看不开?我观你自幼习文学武,识得字,骑得马,开得弓,那里差我们一点?”
看越风低头,他继续说:“越师傅如此培养你,是让你做一个真正的大丈夫,大丈夫岂能久居人下?”
“越风受教!“越风向张起再次行礼:“风的确有心出人头地,封侯拜将。”
“你看,你这不也是胸有大志吗?我徒费口舌。不过武艺其一也,若想封侯拜将,再将百万兵,需要脑子,要多读书。”
张起踢给越风一大堆纸,上边是张起用炭笔削尖做成的铅笔写的小字,密密麻麻,要是整齐摆放起来,这些十六开的大纸能和桌子一样高。
这是他看古今兵书然后结合后世各种军事论文材料,世界历史的实战、战例总结出来的观点,不带主观因素,都是客观总结与理解,还有归纳。
他没忘老本行,现在不查资料,全凭借脑海积累,就能完全总结出来,可以算是把知识吃透了,这样看起来,自己还是很有本事的。
哈哈哈,张起洋洋得意。
“兄长志向是将百万兵吗?”越风看着这些纸堆发问。
嗨,说漏嘴了。
“是也不是,我若将百万兵,则必定是想干一些比封侯拜将还要大点的事情。将百万兵只是过程。”张起索性破罐子破摔,望着窗外出神。
“兄长之志吾不及也,若是有那一天,风必助兄长一臂之力,报答今日之恩。”越风也差点要跪下了,张起扶住他。
今天这些东西算是张起的毕生所学的精华,越风能掌握几分就靠他了。
“多看多想,多找史书印证,实在想不透,就来问我。”张起很满意越风的反应。
中世纪前期,赠关于知识书籍的礼物那可就是再造之恩啊。
“战略大战术层面学完,过我这关了。我教你局部战术,战法,军阵,士兵训练法子这些。”张起轻飘飘的说出了这句话。
越风不敢喘气,他知道这句话里有好些意思。
其一是张起还有很多很多东西没有拿出手,是个隐于田野的大才。
越风以前学过兵法,张起给他看的这些都可以成为兵家的一个新体系了,学点皮毛都能超过大部分人的那种。
他学的那些除了精髓,其他简直就是垃圾。
不过天下兵家的精髓都是那几个字,而其他地方却有天壤之别,好坏之分。
这个兵法如同其他诸子百家的完整体系一样,竟能分为内经外经,实在是上上品。
而张起的兵法内经就是那十六开正反面写满小字的垒成一桌子高的纸,外经还没拿出手呢,但张起说有,那最起码也得要好几个桌子高吧。
而且张起对自己毫无保留,完全相信自己,更让自己感动,他身为贱业子民,最缺的就是这种信任和看得起。
他对张起现在就剩敬爱与佩服了,被张起的学问和德行双双折服,自然就想追随大才。
张起也有苦衷,今晚何尝不是在赌,从比赛和谈话中,他发现越风有军事天赋,那么就应该挖掘出来,起了惜才之念。
再次叮嘱越风不得外漏和向外透露后,把他赶去了他的房间,让他自己慢慢学习,并查史书。
他打开了虎符武库,上边弹出窗口,写着:
主人无保留、无私心传道授业,特赠予抽奖机会三次、功绩点100。
意外之喜,张百里眼前亮了,原来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句话是这个意思呀。
不过私心还是有的。
但是他的私心对越风的未来来说应该不值一提,虎符好像感受到了当事人越风的真心感恩,也就算做了大功绩。
先抽奖,先抽奖!
张百里还是第一次看见抽奖页面呢。
抽奖页面很简洁,简洁的没有轮盘,没有奖励池。
就只有一个出奖品的页面。
“是否抽奖!”
“抽!”
“嗡嗡”虎符像手机一样震动了几下。
张起眼前的奖励框里出现了一个物品。
是一个望远镜!
单筒的,轻便易携带,倍率八档可调,自带测距标尺,有夜视功能。
好东西!
张起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山坡田地里锄草的外村大娘,她包在头上的布巾末端在随着风摇摆。
从眼睛处拿离,那个大娘几乎是个黑点。
抽奖的东西直接送,不用消耗原世界的材料,这东西在这边就是一个超级侦查武器,说降维打击都不为过。
他现在很期待,第二个奖品到底是什么。
回屋里抽取第二次,虎符再次“嗡嗡”震动,抽奖框浮现出了一个四四方方长方体。
是防暴盾!
张起拿起防暴盾,盾牌全透明,由特殊玻璃材料制成,面积很大,他能藏住全身。
高科技材料的优点再次体现出来,轻便实用,而且这东西大多数子弹都能防住,在这边就几乎没有天敌了。
至于如何向别人解释这些东西,那都不是个事,劳苦大众再聪明也不能从这里看出蹊跷,再愚笨也不能把这东西当做神迹。
蒙上一层布或者皮,再打个小掩护就过去了。
不过这抽奖,这么良心的吗?
第三次是不是有更大的惊喜?
然而,张起看着看着炕桌上多出来的一箱压缩干粮他有些哭笑不得。
里面有巧克力,压缩饼干,还有一些能量棒满满一箱子,不太多,箱子也就一个小凳子大小。
巧克力这天气存不住,他把巧克力拿出来出去院子,看到越风神情低落的走进门。
原来就在抽奖的功夫,骆驼客们再次上路了,而越风去送了送。
他掰下来一块,趁越风不注意,塞到他嘴里。
看着越风啪叽嘴,他问:“好吃吗?”
越风点点头,笑了。
越风本来长得很英俊,挺帅的。
但是露齿一笑,一口大白牙被巧克力沾满,褐呼呼的。
张起畅快大笑,拿出一排全部递给他。
然后他给自家爷爷留了一排,然后东一家西一家的送过去让邻居尝个鲜,顺便挣点功绩点。
张起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到院里时,看到越风已经打开门了。
门外站着三个人,都穿着吏服,带着发冠,是县里的官差。
“是你?”门外为首的人一声冷笑。
“是我,有何贵干?”张起冷漠应道。
领头的还是先前来收地的人,他们的矛盾已经积怨已深。
那张起也不能给好脸色,也给一副爷不伺候的表情。
“贵干?来收地了。”那人脸色一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先别说时期没到,而且你挑的还真是时候,我们把地刚种了你们就来?哪家大官的指使?”张起喝问。
“大胆!公然挑衅公差,阻止公事,是想去牢里做几天吗?”这人左边的一个公人说话了。
张起没有回话,示意越风不要掺和。
“这么迫不及待了吗?看我孙儿能入羽林卫了,害怕这地收不回去?”老张头再次出现。
右边的公差看见老张头,行礼:“见过张阿翁。”
为首的公差冷笑:“张太公活了这么些年,德高望重,怎得说出如此无法之事来?”
“你干的不就是无法之事?”老张头看都没看,走进屋里。
那个公差想要发作,但还是冷笑了一下:“行,张家的这块匾,我还不信拿不下来了。”
张起嘭的关上大门,给不了什么好脸色。
他们的恩怨是比张起来前还要早的,现在这恩怨他也得一并接下来。
门外的公差头脸色铁青,带着人走开。
右边的那个人回头看着张家大门,叹口气。
王家在年前发现老张头新收养了个孙子,户籍也入了,但发现这孙子是个废物,很可能进不了羽林卫,他们就按照官约等着收地。
不曾想,张百里进步很大,村里都排到顶尖了,那这地就悬了,所以王家才打算早点来收地。
虽然是良家子,但是他们想要排挤人方法还是很多。
本来就按往常欺负别的村的人一样来点手段,就能早点收回来地。
往年早收地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原因各不相同。
他们通常软磨硬施,给点好处再加恐吓,那平头百姓也就乖乖给了,但张起家硬气得很,连施用手段的机会都不给,差不多撕破脸了。
几天后,村正老刘带着越风、张起等村里的六名年轻人去县城里报名羽林卫的选征。
报名工作是前几个月就开始的,村里汇总到乡里,乡里汇总到县里,县到郡,郡到州,州直接到京城中央。
不过,乡里一般都是直接让村正到县里报名,乡里的官吏都是地主老财,豪门望族们把控。
对他们没好处但不能阻止的事情,管都不管,县里也是睁一眼闭一眼,这些人的水太深,不好惹。
皇权不下乡就是这么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