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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心影 (求推荐,求收藏)

艾克从地上坐起来,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目瞪口呆。再一看多丽丝小姐和玛莎吓得更是厉害。多丽丝小姐站在那里,双手揪着自己的衣襟,面色惨白,珠泪在眼睛里含着,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基廷少爷,如同见了鬼一样。很快有汉普顿家的仆人进来把基廷抬了出去,交给了在外面等候的法克斯家跟来的伴当,坐上汽车回到法克斯庄园去养病了。日后听说老法克斯请来了好几个名医都没看明白是什么病,到了第三天基廷自己莫名其妙地就好了,身子一切如常,只不过在汉普顿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一点也不记得了。

多丽丝小姐送走基廷少爷,回来以后有些奇怪地看着艾克,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当然也不相信这一切都是艾克在暗中搞的鬼,还以为基廷是突然中了邪。艾克对她解释不是什么中邪:

“以本人之见,那个基廷是得了一种病。”

“得病?他好好的得了什么病?”多丽丝小姐不信。

“在萨林斯国那里,管他这种病叫猪癫疯。”

“猪癫疯?”多丽丝小姐更惊讶了,“不会吧?我只听说有羊癫疯,从来没听说过还有什么猪癫疯呀。”

“这你就不懂了。”艾克在那里摇头晃脑,“羊癫疯是倒地不起,口吐白沫,这猪癫疯却是跪在地上,对着什么人都磕头叫爷爷,有时还会叫亲爹之类,嘴里胡说八道,身子在那里乱颤,就像今天基廷少爷发生的那样。”

“啊,有这样的事?”

“当然,你也亲眼看见了,刚才他的样子有多恶心?不是我吓唬你,小姐,像基廷少爷那样子还是轻一些的病症,这种猪癫疯发病后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他就当着姑娘小姐的面拉屎撒尿,脱光屁股,什么丑事都干得出来呀,你,可要小心了。”

“你是说他会脱光……脱光衣服?”多丽丝小姐花容失色。

“是啊,对着这么一个恶心家伙你还怎么办?当然了,小姐你现在跟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我是说如果哪家的小姐不长眼睛,真要嫁了这么一个猪狗不如的家伙,到时可就真是鲜花插在了猪屎上,可就生不如死了。”

一席话,说得多丽丝小姐差一点哭了。

看着眼前的大美人那珠泪滚滚的可怜样,艾克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暗想这下子可好了,但愿那个基廷的小子从此以后从世界上消失,再也不要跑到这里来惹老子生气。在艾克的心里,这个基廷虽在表面上是一个花花公子,但是在骨子里,在他的内在的不为人知的了暗面,却有一种魔息的环绕,对此,艾克越是回想越觉得非同寻常。

本来在基廷的身上艾克一开始看不出什么,甚至都没有感到有什么异样,只是现在,夜深人静之时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他才蓦地忆起似乎自己忽略了一个奇特的感觉,就是基廷在屋子里走动时所带起的那股风。是一种稍稍与周围的控气不协调的气息,有一点阴冷,带出一股恶意。对,是那种轻易不会为外人发现的邪气,对此艾克现在比什么时候都更加肯定。再回想他说话时的神态,他在那里比比划划划嘲笑敌人时的语气,艾克更能感觉到了那个“东西”的存在。对,那就是他的魂影,黑黑的,比艾克在几个女子的身后所发现的魂影要黑出一倍,甚至更浓,如同一大片乌鸦的翅膀在那里垂了下来,隐藏不露。而就在那片黑雾之中,隐隐约约透出几只眼睛……也许就是眼睛吧。它们看上去跟那个罗果酒店的大堂经理,跟黑白两个预审警,特别是跟那个白头发的起诉官钱伯斯先生,都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相类。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基廷对我而言又意味着什么呢?艾克不停地在那里沉思。在我们之间为什么一开始就有那么深刻的敌意,好像我们不是刚刚认识,而是在前世,在几千年甚至几万年前就结成了一对冤家,产生了不其戴天之仇呢?否则,如何解释他对我的恶咒,他对我一上来就痛下杀手?更没法解释为什么自己体内的那股子魔道是怎么产生的,它一直在那里,从来也没有爆发过,为什么一见到这个基廷就陡然而生,射出了那样的两道绿光?但愿这一切都过去吧,从此以后再也不要看到那个讨厌的家伙。

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艾克又恢复了在汉普顿家的幸福生活。没想到没过多久,艾克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这天一大早,那个讨厌鬼基廷就来了。看着他一身光鲜,英气勃勃的样子,艾克真恨不能跳过去飞起一脚把他踢到世界尽头,抡起一拳将他砸进十八层地狱。可是没办法啊,现在自己的身子还是那么软弱无力,别说打架,恐怕连一只小鸡都抓不住。奇怪啊,这种体质真是活见了鬼,你想用它的时候它根本没用,不想用它的时候它神鬼莫测地就产生了一股子戾气。一进门那基廷就看见了艾克。别的事他忘了,唯有艾克给多丽丝小姐讲萨林斯国故事的事他还记得一清二楚。当下他就在那里嘲笑起来:

“哎我说艾克小子,对了,你叫艾克对吧,是不是还在给多丽丝她们讲你的狗一样的故事呀?”

“是啊,今天刚讲了一个猪癫疯的故事,基廷少爷要不要来听一听?”

艾克一边说,一边对着多丽丝小姐大使眼色。

没想到一见到这个基廷少爷,一看到他丰神如玉的样子,汉普顿家大小姐的一颗芳心在偷偷一颤,顿时又化了,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桃花一般的脸蛋上生出了万种风情,一片羞涩,看得艾克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恨不能一刀把眼前这个小白脸给剁成狗肉之酱!

“话说华生对那福尔摩斯言道……”艾克还在做最好的努力,拼命争回美人心。

“什么花生土豆的,你快点打住吧。”

基廷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对多丽丝小姐微微一笑,笑得小姐三魂走了两魂。当下基廷坐在那里,跟多丽丝小姐眉来眼去,柔情蜜意了一番,然后才说明了来意。

“眼看三月将至,多丽丝啊,你忘了咱们两家的大事了吗?”

“什么大事?”

“春猎呀,记得吗?我爹跟你家伯父可是有约在先的,今年的春猎咱们法克斯与汉普顿两家要大赌一场,赌胜的彩头是什么,多丽丝你说!”

多丽丝小姐一下子脸蛋红成了一片。“什么彩头,人家可记不得了。”

艾克在心里暗叫不妙:“难道这小子是说如果他胜了,就要跟孟家小姐成亲?”

果然听基廷在那里得意地一笑:“当时两位老爷订下来的,还当场盟誓,族里的老人可是有见证的,就是说,今年的春猎如果我家赢了彩头,你就要嫁入我法克斯家,做我法克斯家的儿媳妇,对不对?”

“谁要做你家的……你家的那个……羞死了人……”多丽丝小姐的脸蛋红得快要出了血。

“哎哎哎,当时可是说好了的,你也在场,现在可不许赖。如果你们家输了,今年一过完年,最晚不超过四月中旬,你就要坐上我法克斯家的十八抬大轿,我基廷就要敲锣打鼓地把你娶进门去!哈哈哈……”

“谁说你家一定要赢?”艾克在一边大叫,“我敢肯定,你们莫家百分之百要输,输得一干二净,屁滚尿流!“

他们到底在赌什么?艾克这时如在五里云雾。

“对呀,谁说你们家一定会赢的?”多丽丝小姐这时也缓过来了一口气,“弄不好,你们家还要输,最后的赢家是我们。表哥,你可记得如果我们汉普顿家赢了的话会怎么样?你可是要入赘到我们汉普顿家来的,嘻嘻……”

“我……”

“哈哈,就是这话!”艾克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趁机起哄,“你小子可不许赖,要是你们家输了,在我看来是肯定要输的,要是输了,你就乖乖地上门,当上一个受气包,一个窝囊废,一个人见人欺狗见狗咬的上门女婿吧!”

心想这个赌注也够奇葩的,在艾克看来赢和输也没有什么区别,换做是老子还巴不得输,做一个美滋滋乐呵呵的上门女婿呢。转念一想这个笑到最后的人不可能是自己,而是眼前这个可恨至极的小白脸,艾克心里就气开了。生气归生气,坐在那里却束手无策。不一会小白脸走了,艾克刚想向多丽丝小姐进一句谗言,让她相信无论如何都不能嫁给基廷,如果要嫁莫不如嫁一个个子小的,体格差的,什么活也不会干,但是却会对她好,天天陪着她坐在屋里讲什么萨林斯国的故事的这么一个人。可是这话怎么说得出口,如果说出来,说不定坐给人家当场打死。正在这时家人进来通报,说老爷和太太要见小姐。多丽丝小姐一听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走到门口忽然对艾克说:

“你也来吧。”

“我?”艾克顿时慌得不行,因为自从来到汉普顿家天天耳朵里听的都是老爷这个,太太那个,印象中那个汉普顿大老爷简直就是活阎王,汉普顿太太也好不到哪去,说得难听点,说不定就是一个老妖精,让他们见着了肯定凶多吉少。

“来吧,我爹娘早就听说你来了,念叨了好几回说要带你去见见他们。再怎么说你也是玛莎家的亲戚,老常家的亲戚每一回来我们家我爹一定是要见的,再说了,他们听说你是从萨林斯国来的,更感兴趣。快点,走吧。”

没办法,艾克只好胆胆怯怯地跟在小姐的后面,出了屋门,奔向上房。

刚进入汉普顿家的第一天,艾克就觉得这里有什么东西不对头,可是具体是什么又看不出来,房子的格局,花草的芬芳,石子小径的样式,大门上所绘的家族的徽章,艾克一一看在眼里,觉得它们都再正常不过,然而那个感觉却在他的心里一会比一会强烈,好像有什么邪灵就隐在所有那些普普通通的物件之中,你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有时候艾克会早早起来,在院子里转一转,虽然一无所获,却让自己心中的那个悸跳能平和一些,否则即使在半夜他也会醒来,没有做梦,更没有噩梦,然而他却坐在小屋的自己的床边,听着心头怦怦地跳。

汉普顿家的庄园分为前后三个部分,前院是一片大草坪,种着名贵的花,还有宽阔的车道,有一个巨型喷水池。后面是多丽丝小姐的闺房,以及汉普顿家的家族图书馆之类。中间最大的房子就是上房,也就是汉普顿老爷与太太生活起居的地方。就在中间与后方两个院落联接的地方,有东西两个小跨院,西跨院住着汉普顿家的仆人,还有他家的一个马厩,两个谷仓,平日里那扇偏院的小门几乎从不上锁,可供仆人们在那里进进出出。东跨院的门却从不有打开过,有时候艾克从那里经过发现小门的石径上已经生满了杂草,差一点将门遮住。他试着要上前看一看,还想伸手推一下那扇小门,却被玛莎给制止了。艾克问她东院里到底是什么所在,是什么住在里面,为什么人来也不见他们出来,更没有人进去过。玛莎只是淡然地说你不要问了,以后请你再不要到这里来,更不要关于东院的任何情况。如此一来为,艾克对这个小院子,对整个的汉普顿家就更好好奇了,他相信,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而那秘密的背后,一定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此时,正在路过东小院,他偏过脸,死死地盯着那扇从未打开的小门,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

“干什么?快跟上啊。”多丽丝小姐叫他。

艾克回过神来,紧跑了两步,又随在她的身后。这时,他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发凉,似乎有什么气息从那扇小门里飘了出来,轻轻地吹到了他的背上,令他在心里悸跳了一下,面色发白,头发根都有点要竖起来的样子。深吸一口气,似乎能闻到一股幽香,那香息极为奇特,不是寻常在家里熏香所能产生的味道,同时,艾克又能肯定它也不是花草之香。莫非,是什么幽魂锁在了那个深深的小院里,它觉察到了艾克的到来,似乎要与他进行某种交流?这个感觉令艾克又是悚惧,又是好奇,如果有可能,他真想停下来,在这里细细地体味一番。自己体内的某种东西就在这时被触动了,那股邪邪的,不明所以的魔力,似入在他的腹中一跳。立刻,艾克想起了那颗红红的球果子,它是那么漂亮,又是那么阴毒,自己平时想都不敢想,而它竟然被自己吞下,不,是它自己进入了艾克的肚腹。它到底化成了血水,溶入艾克的血管之中,还是一直呆在那里,正在暗暗地使着什么坏,要对艾克做什么不敢想象的事情?

很快,他们便转过了墙角,来到了汉普顿老爷的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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