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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古墓天章拾遗刻

我和王小莲面面相觑,坑底空间有限,无可遁形,我两人成了名副其实的瓮中之鳖。

不多时有三人顺着峭壁来到坑底,由于瘴气阻隔,这三人并未看见我们坐在水潭边,而是自坑底搜寻了一遍,才小心翼翼的往潭边走来。这时我已看见三人,三人都黛着防毒面具,看不见面部,只从身材判断,认得是三司三仪当中的人。

三人也看见了我们,叽哩哇啦的用日语交谈,语气里全是惊讶,可能没料到我们从上面掉下来仍然能活命。

交谈过后,各拿锁链,蹦跳着过来锁我们。我只得使出真气阻挡,王小莲会些功夫,也拿着斧头与其中一人斗在一起。

与我对阵的两人,似乎知道我只有真气厉害,其余的拳脚功夫不值一提。使出移形换位之法绕至我的身后,准备从后面突袭。岂料灵笈十四道的真气不同于其他,一经施展,四面八方都有真气蔓延。

二人反应迅速,被我真气一碰,立即远远避了开去,并未受伤。对视一眼后,从衣袖中伸出铁链,往我小腿上锁来,我往右闪避,那铁链却也长了眼睛一般往右缠绕,我避无可避,最终被锁住。

铁链缠住我小腿往后拖拽,我伸手去抓住铁链,急使真气,想要将二人反拖过来。谁知二人真气不如我,使这铁链却另有手法,任凭我如何使劲,始终拖他们不动。反被他们拖着往潭面掠去。

这时平静的水潭忽然起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从漩涡当中生出一股猛烈的旋风,将两人吹得飞起,两人吓得大叫,在半空中乱挥手脚。

变故突起,我也非常吃惊,惊讶之时忘了再使真气,那股旋风随即减弱,最终消失,两人没了旋风干扰,手脚自由,挥转铁链缠住半崖上的枯树,拉着链子重新降落坑底。

既惊且怒,哇哇的朝我冲来。我见状再度使出真气,欲将之拒于水潭外围。

这时潭面旋风又起,两人尚未来得及解下缠在枯树上的铁链又被旋风卷入半空。此时我才明白,潭面这股旋风是感应我的真气而生。先前我和王小莲自上面降落,求生欲很强的我始终使用真气护体,潭面感应到我的真气,便生出旋风,托着我们安全降落。

明白了此节,我也不客气,对着与王小莲交战的那人拍出真气,那人已经全面压制住了王小莲,正大感得意,岂知身后飞来横祸,被旋风连人带链卷入半空。

我对这些人恨之入骨,催出全部真力,欲将之杀了。潭面旋风在我全部真力的感应下变得更为猛烈。天坑本来瘴气弥漫,本这股旋风一刮,更是朦胧模糊,能见度降到了最低。

我生怕王小莲在飞沙走石的坑底遇到危险,走过去将她拉住,她摇晃着手想要挣开,挣扎一会儿,见我不松手,便放弃挣扎。

这时潭水已经被旋风卷成水柱,升到半空,露出了黑漆漆的洞口。洞里忽然生出一股吸力,将我和王小莲吸了进去。

落地之时,四周漆黑一片,我能在黑暗中视物,便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一条通道横在眼前,那片水潭却早已不知去向。我们正处于通道九十度的转角处,

王小莲一头雾水,问道:“小尺哥,这是什么地方?”

“这通道是人工砌成,我们大概是那座汉朝的古墓中。”

王小莲听不见我说话,也读不到我的唇语,自顾掐指算卦,“兑属金,坎属水,天地造化定乾坤,雷厉风行必相薄,山泽相连可通气,水火相克不相射。”

念完口诀,她伸手指着一侧通道,“往这边走。”

五行八卦我是一窍不通,便按照她指的路线行去。

转过一道弯,前面出现一道石门将通道隔断,通道里没有光线,王小莲变成了又聋又瞎之人,根本无法与她正常交谈。

我见了石门,想到此处可能有机关,便停步不前,伸手在她手心写道,“石门阻断。”

王小莲甚是聪明,立马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蹲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儿,开口道:“跟着我的脚步走,千万别踏错位置。”

说完踏着八卦步,小心翼翼的前行。王小莲踏出第一步,石门里便传来轻微的响声,随着步数的增加,声音越来越大。我紧紧盯着石门,只要上面有暗箭之类的东西射出,立马就挡在她的身前。

走到门前,石门发出一声巨响,往下陷落。我猝不及防,被这声巨响震得头晕目眩,忙提起真气稳住心神,观察石门之后的情况。

里面是一处方形空间,堆放着一堆堆的黄金,四方墙壁上镶嵌着油灯,我走过去,将油灯挨个点燃。这里虽是墓道,但里面隐隐有股微风吹拂,因此里面空气并不浑浊。

点燃油灯,黄金在火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整间石屋显得金碧辉煌。虽然对黄金有很大的兴趣,不过我知道现在也搬不出去,所以也不甚惊喜。相比黄金,我更感兴趣的是这股微风从何而来。

王小莲见我对着被风吹得晃动的灯火发呆,解释道:“这墓道是按照八卦方位布置的,八卦当中,巽位生风,微风是从巽位传过来的。”

解了疑惑,我又看着黄金,缓缓说道:“难怪黎健全想用那么多良田换一半的西荒山,难怪向聂氏为了占有西荒山,不顾自己儿子的死活,原来墓里真有这么多黄金。”

“小尺哥,要不你捡几块拿出去送给嫂子?”

我淡淡一笑,“不用了,咋们现在生死未卜,拿了黄金也没用处。”

“哇,这里有这么多黄金,真是发财了。”

说话的正是与我们在天坑底部打斗的三人,他们也被黑洞吸了进来,可能悄悄跟在我们身后,石室门前的机关自然难不倒身为冥府司仪的他们。而他们也直到发现了黄金,这才高声呼叫。

三人并不理睬我们,或许在他们看来,我们两人已是刀俎上的鱼肉,不足为虑,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分黄金。

鼻子上有一撮毛的人急不可耐,率先朝黄金奔去,其余两人也不甘落后,跑上去抢夺黄金,很快黄金被分成了三堆,被被搬到三个角落里,

待回过头来,进门处已经悄无声息的落下巨石将门堵死了。

几人面现惊惶,“这,这是怎么回事?”

王小莲道:“你们枉称冥府司仪,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吗?黄金是压制石门机关的,你们将它搬离了原位,触发机关,石门已经自行落下。现在好了,咋们五个人都要活生生的被困死在此处。”

一撮胡子的人情急之下,日本话夹着四川话开口便骂:“八嘎呀路,你奶奶个仙人板板,怎么不早说。”

王小莲解释道:“你可别怪我,我也是石门落下之后才想到的。”

另一个秃顶的道:“她奶奶的,先宰了你这黄毛丫头,再寻法出去。”

说着伸出铁链便朝王小莲卷来。我抢过斧头,灌入真气,与铁链相撞,“当啷”一声脆响。我被震得倒退三步,王小莲则被另一条铁链卷住拖了过去。

我大惊,使出全部真力,一掌拍出,这时石门隔断,那股旋风已感应不到我的真气。上真境界的真气并不能伤到冥府司仪,只能逼迫他倒退。

戴眼镜的人接过王小莲,铁链缠绕,将她绑在了屋中的石柱上。随即过来与光头一起对付我。我不懂武功法术,如何是两人对手,数招一过,也被铁链锁住,两人将我绑在王小莲旁边。举掌便要将我们击杀。

一撮胡子的人道:“先不忙杀,如果困在此处实在出不去,等身上干粮吃光了,就杀了两人来吃,多活一日好一日。”

四盏油灯光线越来越暗,说明室内氧气越来越少,我练过真气倒也罢了,王小莲却抵受不住,昏昏欲睡。

我忙出声呼喊,王小莲低声道:“石室东北角有机关,你想办法打开。”

我低头沉思一会儿,便对三人道:“喂,你们想不想出去?”

三人正坐在各自的黄金前统计数量,听我叫喊,那鼻子上有毛的过来道:“嚷嚷什么,快说说有什么方法?”

“你先将我们放下来,我这个妹妹会奇门遁甲之术,她能找到墓中机关。”

“胡说,我修道百年,什么阴阳五行,奇门八卦无不烂熟于胸,这处石室是个死门,哪有机关可以逃出去?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掌你的嘴。”

“我们修炼过灵笈十四道,当然不同于普通的五行八卦。”

这人不信我,对灵笈十四道却是深信不疑,随即问道:“何以见得?”

我知他这是做最后的确认,便随口说:“休生杜死不妄七,八卦鸿蒙中央印,八方生门皆死道,东北勒令启中央。这是灵笈当中的口诀,刚好暗合此处阴阳,灵笈十四道出于此墓,想必这一篇口诀就是破解此处机关的要领。”

他低头想了想,又问道:“这两句口诀都对不上五行八卦,是何意思?”

我摇头道:“口诀里说机关大概在石室的中央,必须站于东北角才知道机关具体位置。”

一撮胡子跑到墓室东北角对着石室中央观望,左看右看,哪有什么机关。便对一旁的光头道:“老魏,该不该相信这小子?”

光头道:“这小子很滑头,不该相信,不过就算放开他也没事,这小小石室当中,谅他也翻不起风浪。你跟着他,免得他耍花样,若是没有找到开关,一刀将他杀了就是。”

一撮胡子将我放了下来,紧紧的跟随着我。我装模作样的围着柱子转了一圈,抬腿往西北角走去,一撮胡子忙将我拦住,“不是说在东北角观望吗,怎么往西北角跑呢?”

我支支吾吾的说:“没……没有,我,我记错方向了。”

三人哈哈大笑,一撮胡子仍跟我在石室里转悠。我从各个角度观看了石室,最后走到东北角上,指着绑着王小莲的柱子道:“机关就在石柱上。”

听我说完,其余两人便走过去查看,哪里能看出什么机关。

光头走过来,“你滴,快快开启机关,不要耍花招。”

我摇头道:“开不了?”

光头一怒,“他奶奶的,敢耍我。”

“灵笈十四道关于墓室的那篇我只记了一小半,只能找到具体位置,其他的都是我妹妹记着,只有她才知道开启方法。”

光头吩咐眼镜道:“你去将那丫头解开,押到这里来。”

王小莲被押到我身边,我仍然摇头,“还是开不了。”

光头大怒,“你他奶奶的再磨叽,我先将你杀了。”

我很淡然的说:“你们用铁链将我们锁住,我们怎么施法?”

“任你怎样说,我也不会给你解开的,要命的就赶紧施法。”

王小莲道:“不解铁链也行,不过这方法甚是复杂,需要八个人同时站住八个方位,才能将机关打开。”

光头对机关术有些了解,道:“八个方位站人,不过是平衡重量而已。”

随即押着我去搬了些黄金占着东南、南、西南三个角落,此时四盏灯已灭了三盏,剩下的一盏也非常暗淡,随时可能熄灭。

我还要再搬,其余两人等得不耐烦了,“行了,行了,等你搬好八个方位,我们也缺氧而死了。”

我站正北,王小莲站东北,他们三人则各自站了一方。

这时石室氧气耗尽,最后一盏灯熄灭。趁着黑暗,我悄悄解下脚上缠绕的铁链,慢慢摸索到王小莲身旁,正要替她解脚链,但她呼吸急促,面色通红,显然是缺氧所至。不等我伸手,她便拉住我,按下了墙壁上的机关按钮。

墙面反转,带着我两人转到了另一面。拉住王小莲脚链的一撮胡子感觉到了异常,大声呼叫,三人朝着我们快速奔来。

墙壁被铁链卡住,留了一条拇指宽的缝隙。一撮胡子急扯铁链,将王小莲扯得紧贴墙壁,我低头去要给她解开,哪知铁链紧绷,解不下来。

这边的空间比隔壁的还大,看样子应该是主墓室,墓室里微风习习,四面八方都有一处通道,墓室是按阴阳八卦布置的,其他几个通道多半是通往各个卦位。

地面刻着一个大大的阴阳太极图。中间停放着一巨大的棺椁,棺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字体在黑暗中散发着金光,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陪葬品。

葬在此处的是吴存将军,隔壁的黄金应该是他行军打仗积累的。我看了看棺椁上的金色字体,全是拗口的口诀,一句也读不懂。

换了一面另看,终于在棺椁头部的位置发现了几段背熟了的口诀。“原夫道家由肇,起自无先,垂迹应感,生乎妙一,从乎妙一,分为三元,又从三元变生三气…..”正是我所修炼的灵笈十四道。

仿佛久别重逢的老朋友,我又激动又紧张,又去看最前头的那几段话。

第一段讲述的是吴存如何跟随张鲁将军征战四方,怎样立下汗马功劳。第二段讲的是张鲁将军投降曹操,他作为大汉臣子后代,不愿随张鲁而去。自此卸甲归田,隐居于鹿鸣山中,修炼灵笈大道,但因资质所限,难以修成正果,穷尽半生,仍然只得皮毛。

第三段讲的是灵笈十四道的来历。基本与二爷说的一致。最后一段讲他报憾而终,临终时心有不甘,命其弟子向奔、李僮将灵笈刻在棺椁上,以便自己灵魂继续修炼。向奔、李僮刻好灵笈后,分别自缢于正东震木室、正西兑金室中陪葬,向李两家的后代则在鹿鸣山下世代守护陵墓。

看到这里,我才知晓原来山下老槐树村的向氏家族是吴存弟子向奔的后代。时隔千年,另一个弟子李僮的后代是不是黎家堡的人我就不知道了。难怪当日争夺黄金,二爷说两家祖上颇有渊源,不可自相残杀。而向、黎两家人则说祖上就是死仇。二爷应该是在此看见了两家的起源,因此才有渊源一说。但向奔、李僮的不知哪一辈后代,因什么而结仇,就无人知晓了

看了许久,怕王小莲担心,我便回去将墓室所见与她说了。

王小莲虽不得自由,但并没有怨气,只道:“现在他们过不来,我也不能动,你干脆趁此机会把灵笈十四道修炼完了,说不定还真从里面找到逃生的办法。”

“灵笈甚是复杂,一朝一夕怎能修成,咋们在这里又没有食物,再过两天饿也饿死了,还修炼什么。”

“你往墓室东北通道走去,那里属于艮位生门,或许可以找到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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