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快步走到沈焱面前,手捧一株沁笙草,含笑着开了口:“这盆沁笙草是我亲手栽培了多年,才有这番苍翠欲滴之貌,现在将它送给你,有凝神安眠的作用,能帮你静心修炼。”
说着便把沁笙草递到沈焱怀里,她的笑容是那么温暖又灿烂。
沈焱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了盆栽,却笑的有些勉强:“师妹大可不必如此,我……不需要这些。”
温婉似是早就料到了沈焱的反应,虽隐隐有些难过,可脸上却依旧洋溢着笑容:“我知道师兄不需要,只要师兄愿意接受,便好。”
说罢就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沈焱望着温婉走远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
一旁传信的小师弟也八卦着脑袋靠了过来,看热闹地说道:“沈师兄,这温婉师妹来我们华旭门的次数可真是越来越频繁了,依我看,不如你把她收了,温温柔柔的,做媳妇多好,肯定贤惠!”
“胡扯!”沈焱顿时辞严厉色,“修仙之人应清心寡欲,岂能拿儿女私情开玩笑!”
那小师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惹怒了沈焱,便立马退到一边,点头认错,不敢再作声。
清水镇。
逍遥客栈。
天刚蒙蒙亮,微风佛面,气象正好,适合出游。若没有那一场精心准备的暗杀,此时客栈外早就聚齐了乡里乡亲,把客栈围堵得水泄不通,曲言觞一行人和江水流一行人也会在众人的瞩目之下出去游玩,接受清水镇乡民们爱戴拥护的目光,无奈现如今只能吩咐客栈老板传话出去:因前几日与饕餮搏斗,炎华山弟子负伤严重,尚未痊愈,需得静养,不便相扰,希望众乡亲们能给予清净的养伤环境。
用过早膳后,江水流倚靠在桌边静静地品着茶,余光却早已注意到守在房门外的长阁,正来回踱步,有些按捺不住的样子。
“进来吧。”江水流朝着房门口的方向唤了声。
待长阁走进来。
“说吧,有什么话别憋着。”
长阁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少主,我觉得和炎华山的弟子还是应当保持些距离。”
江水流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更加不紧不慢道:“怎么?怕我暴露身份?”
“不是怕,属下是担心,已经暴露了。”长阁蹙了下眉,沉了沉音调。
“那又怎样?”江水流毫不在意道:“我本就是凤翎宫的少主,行的正,坐得端,凭什么要隐姓埋名,躲躲藏藏?”
长阁叹了口气,他也不是不了解自家少主的脾气,只是再这样下去,恐怕惊涛骇浪不久将至。
“少主,和他们少些来往吧,属下觉得,不妥。”长阁话语里颇显无奈。
江水流注意到他的情绪,也缓和了下自己高傲的态度:“好了,你不必太过担心,大是大非面前我还是分得清的,我这人做事情,向来只做自己认为该做的,旁人怎么耳语,与我何干?”
语毕,江水流看了下时辰,似乎想起了什么,朝着厨房走去。
易休渐渐恢复了意识,只可惜受伤太重,加上肋骨断了三根,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易休心里很不是滋味,此时的他头一次深深地反省自己,责怪自己不中用,拖后腿,如若平时练功的时候能认真一点、刻苦一点、勤奋一点,当时的情况也不至于自顾不暇,还连累师兄,导致现在自己卧床不起,师兄内伤难愈,此时若再遭遇一场刺杀,怕是二人性命不保。
想不到这次下山除害,竟差点让炎华山的两名大弟子殒命在这清水镇。
“师兄,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易休看了眼正在疗伤的曲言觞,良久才开口。
曲言觞自然明白师弟的个性,浅浅一笑,宽慰道:“你这个跟屁虫,什么时候不连累我了,我还不适应了呢。”
曲言觞很清楚,这次刺杀的目标虽是自己和易休,但背后的主谋更想杀的是自己,只是顺带把易休铲除了而已,因此若真要说连累,恐怕也是自己连累了易休吧。
只是他实在是想不通,谁与他们有这般深仇大恨,趁着他们与饕餮相搏,身负重伤后再下手,这场刺杀行动安排的还真是恰到好处。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沈焱,但同为炎华山中人,即便内斗也不至于下手如此狠辣,况且那四个杀手的身形手法像极了魔教,要说沈焱勾结魔教,曲言觞还是不愿相信的。
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谷家,但是从山上相遇到遭遇暗杀不过一天的光景,倘若这真是谷家的手笔,那一定早就对炎华山起了灭门之心,筹谋了很久。但是这几年两派之间虽谈不上相敬如宾,倒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尤其是诡术一派这些年趁着仙魔两家休养生息之际不断扩大势力,要说这其中还怀揣着吞并炎华山的心思,怕是他们也无力分神,正是应了那句话,虽然心怀鬼胎,但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剩下的,就是魔教了。
可一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是骗不了人的,自与姜姑娘相识后,曲言觞隐隐觉得姜姑娘与众不同,一定不是一般人物,且和魔教关系匪浅,回想那日提到魔教时姜姑娘的神情举止,似乎此事与魔教并无关联。
曲言觞相信姜姑娘本性率直,是个性情中人,因此曲言觞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门哪派下的杀手,又或许是哪个隐藏在暗中伺机而动的江湖帮派吧。
眼下曲言觞修为耗损,无法御剑飞行,易休又扛不住长途跋涉,曲言觞只得让随行的弟子走捷径先行返回炎华山,自己和易休走另一条道吸引注意。
兵分两路,一面是为了不让自己连累到众师弟们,免得惹来一波波追杀,害及无辜的弟子白白丢了性命,一面也是为了让自己和易休遇刺的消息能尽早传到师门,也好让师傅尽快派弟子前来增援。
其实遇刺之后,曲言觞已经频频发出求救信号,向炎华山传信过好几回了,但都未见回音,想必应该是早有人在暗中埋伏,截下了消息,他们也必定会在回去的路上遭遇截杀。
回程之路必将腥风血雨,艰险万分,能否活着回到炎华山亦是毫无把握。
曲言觞不由的心中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