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英雄、一名义警的一天是怎样度过的?一名兼任义警的高中生的一天又是怎么度过的?相信这两个问句背后包含了无数少年人的青春幻想。李凡也曾经这样。
儿时的李凡,那个心里的浪漫还没有被现实消磨殆尽的李凡,常常一个人在深夜,望着天花板,构建着自己的小世界,一个自己是超人,自己不再卑微的世界。
时隔多年的今日,刚刚成为啄木鸟的李凡并没有意识到,啄木鸟就是当年仅存在于梦里的那个自己。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用普通的一天,回答了本段最开始时的两个问题,同时也打破了好多人的幻想。
五点三十分,被闹钟惊醒的李凡从床上弹起,经过短暂的缓冲之后,整个人迅速清醒过来——昨夜的运动,也有偶发的剧烈运动极大地提高了李凡的睡眠质量(你想多了,我真没别的意思)。穿衣,下床,洗漱,晨跑,吃早餐,最后背上书包,踏上了上学路。
其实李凡算是走读学生中的另类了。因为走读可以提供格外舒适的居住环境,经常有走读的学生贪恋家中美好而练就了精准把控时间的技能——总能在铃声结束的最后一秒进入教室。
六点四十分,李凡到达教室。这时教室里的人还不是很多,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学业任务不断加重,这个时间到教室的人数会慢慢多起来。李凡从书包里摸出还没写完的作业,争分夺秒地补了起来。做啄木鸟当然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份代价也是促进李凡早起早到校的原因之一。
七点过五分,李凡放下笔,伸了个懒腰,舒了一口气。教室门口传来熟悉的振动,随即一坨白花花的东西就砸在了李凡身边。
“赶……赶上了!”孙炜虽然喘着粗气,但是眼神中不乏得意。不用说,今天他又施展了五分钟起床,五分钟吃饭的绝技。
“害妹丽舍滴桶靴青爪今是间丽舍!七点准是关门!”(“还没离舍的同学请抓紧时间离舍,七点准时关门。”自己读出来试试,我们这边宿管就这口音)
六点五十五分,宿管大妈的声音顺着电波钻进了每一间宿舍,孙炜从睡梦中猛然惊醒。凭借瞬移能力和一年来练就的“神技”,五分钟后,孙炜整洁地出现在宿舍楼门口,宿舍的大门在他身后关闭,隔绝了那些哀嚎、咒骂、求情的声音。他可以直接瞬移到食堂的,但是这样就会错过刚刚那令人愉快的一幕。
还剩五分钟。孙炜瞬移到食堂,拒绝了食堂阿姨递来的盘子,将刚买的两个肉包子胡乱塞到嘴里,简单咀嚼后整个吞下,接着就瞬移到了教室门口。
这时候你就会说,孙炜不是可以瞬移吗,为什么不能直接瞬移到教室里面呢?别急,贾仁全都会解释清楚的。这可是一个严谨的故事。为了使学生养成守时的习惯,增强学生的自律性,每个班级门口也设有人脸识别设备,早上只有在七点五分之前刷脸签到才算作出勤。
落座之后,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孙炜就压低声音向李凡询问昨天晚上的工作情况,李凡也低声回答。班里到处都是这种窃窃私语。
隐约间,一个人影出现在余光里。那人影就像是突然出现一般,没有任何伴随而来的声音。教室里的低语瞬间停止了,空气格外的静,没有人敢抬头张望。来人继续无声地漫步于教室,当他又回到教室前端时,终于有同学沉不住气抬眼偷瞧,发现他的嘴角挂着长辈特有的微笑。
他就是李凡的班主任。他已年过五十,眉眼唇角已有了时光的刻痕。若直视他的双眼,你就能发现他眼中来自时间的礼物——沉静,温暖,睿智。他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没有因时光的蹂躏而走样,既不前凸(指肚子),也不后翘(指屁股)。
他姓王,能力是局部发光,教生物,年轻时因为讲课幽默风趣深受学生喜爱而被学生爱称为王哥,后来就变成了老王哥,开玩笑时还有学生直接称他为老王。
老王哥有一最大特点:头顶格外引人注目。你以为他发光的是头顶吗?不,你错了。依照各种动漫小说的套路,中年男老师秃顶似乎是一项定理,而老王哥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他的头发乌黑浓密有光泽,羡煞一众头顶反光的男老师,也时常有女老师向他请教护发秘诀。每每有人来询问,热爱护发的他总能滔滔不绝地讲上好久,直到课代表来办公室催他去上课。
李凡班里也有很多有趣的同学。还记得高一时,老王哥正在绘声绘色地将“糖类和脂质”这一节课。
“这个磷脂……”
“啊?”一个女生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有什么事吗,这位同学?”讲台上的老王哥一脸迷惑。
“啊?不是您叫的我?”女生也一脸迷惑。
“嗯……让我来回忆一下你的名字……哦,这位同学,你的名字该不会叫林芝吧?”老王哥笑了,他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是的老师,我叫林芝!”女生也笑了,笑容干净且快乐。
李凡坐在位上,把头偏向林芝所在的方向。其实把林芝叫做“磷脂”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林芝和磷脂分子有一个共同点:脖子以下都是腿。林芝身材高挑苗条,性格开朗。明明可以凭颜值当别人女神,却非要和他们称兄道弟。和林芝一起聊天总能带给人快乐。只是不知为何,从没有人见过林芝用她的能力。
向林芝这样名字容易引起误会的其实还有一位。他叫严穆,严复的严,钱穆的穆,(1)因此他总能在历史课上带来想不到的笑料,也总是会在考卷上出现这两人作品做材料的试题时成为全班“泄愤”的对象。
严穆长相精致,身材中等,能够隔空控制物体。严穆家境殷实,从小到大没什么烦心事,因而总是一副快活的样子。虽然享受着超乎了被贫穷限制的想象力的生活,并拥有极强的能力,严穆从不自视高人一等。相反地,他性格外向,或者说,有时因为过于外向而显得不太聪明。
严穆最大的爱好嘛,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喜欢撩班里的姑娘,但是都因为手段不精话题失当而失败。但他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成为了班里枯燥学习生活的重要调节剂。
课间,同学们三五成群,谈天说地,这种时候共同语言就显得格外重要了。男生们聚在一起,聊球队、球星、游戏……;女生们聚在一起,聊明星、发型、八卦……有些人,比如孙炜,两边都能插上一嘴,他们就经常在两个“组织”之间反复横跳;还有些人,比如李凡,对两边都知之甚少,只得乖巧地坐着,听着四面八方的声音。这样不孤独吗?最早的时候是这样,而现在,李凡发现听别人聊天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五点半,李凡在孙炜恋恋不舍满怀羡慕的目光中离开了学校。复习,作业,夜巡,作业,睡觉。李凡的生活,大节奏是日日如一的,但是每一天的细节都不会重复,每一晚的成果都不相同,这其中的变化与刺激使李凡满足。或许哪一天我也会试着换一换节奏呢。李凡想。如果自己还在住校,没有成为啄木鸟,自己现在又会在做什么?这个时间……应该是在看新闻吧?
某一天,六点钟,教室里。“今天傍晚,xxx珠宝行遭受歹徒袭击,目前冲突仍在继续。”新闻里的记者这样说。“等等,那是什么?把镜头拉进一些!哦,我的天哪!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他现在正在和歹徒缠斗,看起来是想要组织袭击。现在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的目的……”孙炜的眼睛慢慢瞪大了,渐渐到了极限,眼角传来了撕裂的痛感。“李凡,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1)严复《天演论》作者,钱穆《国史大纲》作者,他们都会出现在历史材料题里。历史材料题,很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