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开年拿着一幅地图比对好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哪了。陈开年觉得自己明明按着地图上的标识走的,可是从清河县出来后这都走三四天了陈开年也没看到地图上标记的新宝县。
“哎呀,这些山山水水的到底要怎么看嘛?好烦啊,又没有一个人可以问路。”陈开年把地图收起来决定往前走看看能不能遇上过路的行人问路。收拾好坏情绪,陈开年又继续他的翻山越岭、趟水过河的旅途。时而跑,时而走;时而攀上大石,时而跳过沟壑;时而拄着木棍,时而挥舞树条。孤独枯燥的旅途,陈开年倒显得精力十足,活跃有劲。
一天的时间不长不短,陈开年感觉自己还没走到多少路天就慢慢地暗下去。陈开年四下入目皆是大山和树,他举起双手仰天大喊:“苍天啊,能不能给我一个休息的地方。我不想再睡树上了。”
或许真的是陈开年的真心感动了上苍,陈开年正无可奈何时一缕白烟直窜天空然后飘散开来。陈开年大声惊呼:“有人了,有人了。上天,总算是遇到一户人家了。”
陈开年开心地向着青烟的方向跑去,果然在山转角处的下方看见零零散散的几户房子。陈开年刚靠近一户人家,一条大黑狗从一旁咆哮着冲出来。这下给陈开年吓得脸都白了。慌乱中陈开年拿起包裹就往狗身上砸去。万幸狗是被链子拴住的,大黑狗冲不过来。
“你这死狗一天就会叫。回去,回去——”听到外面动静,一个年过六旬头发花白的老爷爷跑了出来对着黑狗一顿骂。黑狗原地转几圈低吼几声后又回到自己的窝里去趴着。
“娃子,你没事吧?有没有磕到那里?”老爷爷扶起陈开年,拍去他身上的泥灰小声地问。
“我没事的,老爷爷。就是这条狗突然窜出来吓我一挑”陈开年从刚才的惊吓中稳定好情绪。
老爷爷闻言大松口气扶着陈开年到屋里休息。屋内还有一位同样年过花甲的老奶奶。老奶奶看见陈开年进来,便热情地为陈开年倒上一杯水慈祥地问:“娃子喝点水吧,刚才没有被吓到吧?”
“没事,奶奶。”陈开年接过水咕咕地就喝完,不好意思地说:“奶奶,我还想再喝一杯。”
“水多的是,慢点喝。我这就再给你倒一杯。”
陈开年一连喝下三四杯水觉得浑身无比舒坦。他放下杯一直感谢奶奶。奶奶大气地说:“不就是喝点水嘛又不着谢谢。”
老爷爷在一旁适当地打断询问你陈开年:“娃子你姓什么,你这是要做什么去?你家大人呢?”
“我姓陈,叫陈开年。我准备去常安城青藤学院修道。天色已晚就想在您这里借宿一晚爷爷。”
“哎呦,你爸妈怎么如此心大让你一个人去,这路上万一遇到了什么出了事怎么办?”
“我爸说了修道者都必须要有独自面对困难的勇气,我一个人也没事的。”尽管陈开年一个劲地向老奶奶解释作为一个未来的强者这都是必须面对的。不过老奶奶认死理怎么都认为陈开年一个人上路太危险。
“那你是要修道?你准备上哪去修道?”老爷爷岔开两人的对话,算是解了陈开年的尴尬之境。
“我要到常安城青藤学院去修道。”
老爷爷和老奶奶相望一眼皆不知道陈开年说的地方在哪。老爷爷疑惑地问:“那你现在是去要去那个什么常安青……青……”
老奶奶适时地补充说:“常安青藤学院。”
“对,常安青……青藤学院。”
“没错,我要在三个月后赶到这个地方。”陈开年一下子想起自己问路的事拿出地图问:“老爷爷,这个新宝县怎么走啊?”
“娃子,你这上面画都是些上面画啊。爷爷是看都看不懂。”老爷爷看着地图上面弯弯绕绕的线条把自己都绕迷糊了:“不过嘛,你要去新宝县那你走错方向了。这里最近的县城是横渠县。这新宝县离这里也不远了,大概半天的功夫就能到。”
“啊!我还真的走错了啊。难怪我看这个地图不对劲。完了完了,这下又得多花时间了。”陈开年懊恼地敲打自己的头,这下走错路又浪费去了不知道多久时间。万一不能按时到达的话,陈开年不敢想象自己会是一个什么窘样。
“对了,娃子你还没吃饭吧。老婆子你去给这娃子下碗面吧。”老爷爷催促老奶奶去为陈开年做点吃的。
“唉,好勒。娃子你先坐着我这就去给你下碗面条。”
陈开年确实有些饿了,他也不嫌害羞大大方方地说:“谢谢奶奶,煮面的时候能不能多煮点。走了一天了我还真的饿了。”
奶奶一听高兴得不得了,笑得嘴都合不拢:“好好好,能吃是福。能吃啊才能长身体。”
陈开年笑呵呵地回应:“我妈也是这样说的。”
“好了,快去做吧。你一直在这里说话什么时候能做好。”老爷爷打断还想说话的老奶奶,催促她快点下面去。
“娃子,快坐吧。先喝点茶,你奶奶给你下面去很快就好的。”
陈开年接过茶连说几声谢谢然后一饮而尽,老人又为陈开年倒上说:“慢点喝,这茶是虽然是下午泡的,但是味道还算浓。”
陈开年摆摆手说:“爷爷,谢谢啊。这个味道刚刚好。”
“好喝就多喝点,没有了再去泡。”
“对了,爷爷我还不知道您姓什么呢?”陈开年突然想起还不知道面前老人的姓名感觉非常的不好意思。自己上人家打算白吃白住,到头来连人的名字也记不得。
“我姓李,你奶奶姓王。我和她都是六十有七了。”
“您们都这么大了,我一点都没看出来。您们看起来还非常年轻。”陈开年震惊地看着李爷爷。尽管李爷爷发须皆白,但是面色红润看上去精神焕发,
“哈哈,那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听到这番话李爷爷仰头大笑,心情是无比的舒畅。
“对了,我看这附近的人户好像很少,是一直只有这么几家嘛?”陈开年今天趁着微弱的光只看见这附近只有十来户人家心生好奇。
“这里叫李家庄原来人也挺多的差不多六七十户人家,可是后来年轻的都搬到县城里去了,我们这些老人一波跟着儿女到县城享享清福,一波呢早早埋入黄土。剩下我们十来户都是些舍不得这些地的老人。”
“哦,那就您和奶奶两个人吗,您的孩子呢?”陈开年顺口一问。可是他看见李爷爷突然呆滞觉得自己好像问错了连忙道歉说:“不好意思啊,爷爷。我…我不是故意的。”
李爷爷豁然一笑:“你这娃子倒是机灵,我就一个孩子叫李全贵。他呢一家都住在很远的庐陵府,他很了不起的考取过功名现在在庐陵府做夫子呢。我啊——也有四五年没有见过他们了。我的小孙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再见他一面?”
李爷爷的语气哀怨又凄凉神色间皆是对儿孙的怀念。陈开年看着老人泛着泪光的眼睛心里也微微酸涩。陈开年宽慰老人说:“那可能是您孩子有事离不开身,他忙完就会回来看您二老的。”
李爷爷一听连连摆手无奈地说:“他每次托人捎口信来,每次都是说就是自己忙的离不开身,等休息了在来看我们。这话啊我是听多喽。”
陈开年脸唰的一下变红,这宽慰人的话还撞上枪口了真的是要命啊,他把头死死地低着不敢看老人一眼。
“那您们有没有想过到这个郡城去和他们一起生活?”
谈及这个话题,李爷爷的神情变得复杂难明,似乎好像这个问题触及到他们的痛点。
“我也不是没有和他们住过一段时间,可是我和老伴和他们在一起的那两个月,这心里面吧总是觉得变扭。感觉做什么事都不得劲,在那里你吃一根葱、买一棵白菜都需要花钱,你说我自己回来随便把门前的一块地里栽上大葱、白菜吃上好久也吃不完。还有,在哪里也没什么人能够说上话。看上去都是街坊邻居的可是每天见面连招呼也难得打。哪里像这寨子里尽管人少,但是大家都有的聊。我和你奶奶后来就决定还是搬回来住。这片土地毕竟是我生活了数十年的地方,我习惯了这片土地的味道,我知道这片土地的习性。我现在种菜,松土,浇水日子不提多轻松了。”李爷爷越说越有神采,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明亮。
当一个人的习惯根植于灵魂时,强行打破它,在某种程度上无异于谋杀。想要改变一个人的习惯,需要付出的能量往往大到让人难以想象。
陈开年其实体会不了李爷爷对这片土地的感情,也不能理解李爷爷和王奶奶回来住的行为。在他看来,和自己的儿子待在一起也不用种菜,也不需要赚钱。每天就吃喝玩乐有什么不好的。
“面来喽——”热油葱花的香气打断陈开年的思路,看着热气腾腾的面条他的心思全都转移到面上。陈开年吃面的时候,王奶奶又帮他收拾好屋子整理好床褥
“这套床褥以前是我儿子用的,我洗干净后就放着的。你将就着睡吧。”
“没事,草地我都睡过,我不挑剔的。”陈开年嘴里嚼着面说话的声音浑不隆冬。
“能睡就好,我帮你烧好了水,你吃完面就可以去洗一洗了。”
“好的,谢谢王奶奶。”
吃完面饱腹感十足,再接盆热水清洗清洗散发臭汗的身子,整个人身子骨都轻了不少,连带着心情也非常舒坦。
第二天等到日上三竿,陈开年才半睡半醒地翻爬起身。明晃晃阳光从窗户透射进来一下子将陈开年晃醒。他心咯噔一下:完了完了这下睡过头又得错过时间了。他麻溜地穿好衣服将床铺收拾好连忙冲出房间。
王奶奶正在准备伙食,看见风风火火的陈开年便叫住他:“开年,开年你着急忙慌地要去做什么?”
“王奶奶我得走了我要赶时间,不然晚上以前我都走不到县城去了。”陈开年一边洗脸让自己清醒清醒一边回答。
“你这娃子怎么还赶上时间了,多呆几天再走啊。奶奶给你做好吃的。”王奶奶听见陈开年要走顿时急了连忙放下手上的事。
“奶奶,我不玩了这路还很长呢,在玩几天我怕错过了时间。”陈开年向王奶奶一番解释。
王奶奶又说:“那你好歹吃点东西在走啊,这不吃东西哪来的力气走路。”
陈开年本想在路上吃老妈准备的干粮,可是一阵阵的香味又勾动他的馋虫。他心想也不缺这点时间吃了再走吧。于是他果断答应下来吃了东西再走。王奶奶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可把陈开年馋坏了。他恭敬地说一声我开动了,然后就风卷残云般收拾完桌子。二老也动几筷子,全都留给陈开年一个人吃。
吃过饭正是太阳当中的时候,陈开年终究要和二老道别。王奶奶拉住陈开年的手说:“开年啊,你有空啊就上我们这来耍耍。我和你李爷爷都在家的。”
“唉,好的奶奶。我以后回来肯定会来看您们的,您放心吧!”陈开年看着白发苍苍却无所依靠的二老眼眶也不禁湿润。这次陈开年的出现算是弥补了二老不能见孙子的遗憾。
“开年,奶奶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我给你做的一些饼你带着路上吃。”王奶奶颤颤巍巍地拿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装满了饼和果子。
“谢谢奶奶,真的麻烦你了。”陈开年接过布袋心情激动,他没想到奶奶忙活一上午就是为他准备干粮。
“你这娃子说得什么话,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记着就行。”
“对了,李爷爷这是我出门时我老妈给我的钱。在您们这住了一晚还吃您们这么多东西,这钱您拿着吧。”陈开年从包裹里拿出一个钱袋,里面都是李秀英为陈开年准备的钱。
“哟,你这钱还不少啊!”李爷爷将钱又推给陈开年说:“我们留你住又不是要你的钱,娃子你有这份心就行。这钱啊可要收好了,别让人看见了起坏心眼。出门在外得多留心眼。”
陈开年见李爷爷坚持不收便将钱收起来起来说:“唉,我记住了。谢谢您二老了,以后我一定会回来看您们的。我走了——”
陈开年向二老恭恭敬敬地鞠躬然后便趁着这会荫凉的功夫赶路去县城。
“这娃子待人礼貌长得也不错不知道以后谁家的女孩有这个福气喽!”王奶奶看着陈开年离去的背影和李爷爷说道。
“这娃子以后肯定会有很大的出息。”李爷爷一脸笃定地说:“我老李还没看错人的时候。”
“看吧你能的,也没见你有多大出息。”王奶奶一听站一旁可劲地数落李爷爷。
李爷爷被怼地无言以对留下一句不与妇道人家争辩扬长而去。
远处陈开年遥望二老的方向,心里十分感激二老。他决心要为二老做些什么。至于陈开年能对二老有什么帮助?且看后续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