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马车上,各家奶娘都在询问厅里发生的事情。小姐们自然不会提自己犯花痴的那段,只说受了老鼠的惊吓,又感叹吴家小姐的胆量,都说西渝果然是野蛮之地。
童语熙觉得这个吴筱秋甚是奇怪,更让她自己也不解的是,尽管这样,她依然觉得吴家小姐是个可爱的人物。今日若不是她引来硕鼠,还真不知道吴筱秋是这般有趣。
再说江公子被抬回府后直接就卧床不起了,一动都不能动,脾气还大得很,旁人一律不准靠近他的院子,连大夫都开了几副药就被赶了出来,每天只由江夫人照顾饮食。江家老爷和夫人也真是为这独子操碎了心,几日下来,都见消瘦。
这日一早,江夫人提着餐食进了房。江御风见母亲进来,起身坐起。江夫人赶忙劝儿子快卧下,心疼地说道:“你这身子如今这般,就不要勉强了。”
江御风脸色苍白,气力不足:“让母亲担心了。只是今日可有什么消息?”
“你师傅回来了,昨日夜里。”
江御风眼里闪过一丝光亮,“那我现在就去见师傅!”
“晚些吧,他这几日一直奔走劳顿,正在调理脉息,准备给你疗伤。他让你天黑了再过去。”
师傅回来了,江御风的伤也就可以开始救治了,但母亲看起来似另有心事,眉头未见舒展。总之一切等见了师傅就有答案了。
及至夜深,江御风将床下青砖打开一块,又将随身而带的乳色玉佩按至其间一个大小正契合的孔洞,随即又将青砖盖回原处。他轻轻推动博古架,从后面露出一道门来。下了约四五十级台阶,一道石门挡住去路。石门上,两只兽首衔着门环。江御风旋转门环又向外轻推,石门就从内打开了。
石室内陈设极其简单,只一石床砌于一侧,一宝珠悬于半空取光,就别无其它。石床上,一银发素髯的老者盘腿闭目。江御风轻呼一声:“师傅!”
这老者缓缓睁开眼睛,说道:“事情我已经知道,先看你的伤。”
江御风将衣衫褪去,露出左侧肩背。只见左侧肩胛已从中开裂,血肉模糊,虽已过数日,仍未见愈合之象。左侧手臂已略有黑紫,再不救治恐怕这手臂也便无用了。
老者皱眉,果然是索魄刀之伤,如此说来此次对方确已早做安排。他迅速戳了江御风几个穴位,然后低沉而有力地说了一句“风儿,提住气!”
江御风稳住心神,屏息端坐,只觉背后一双有力的手掌击于伤处外围,同时一阵巨痛传来,似腐糜之肉已如数震落。紧接着,烧灼之感从伤处传来,一阵强似一阵。豆大的汗珠从他两颊滚落下来。约有半个时辰,灼热渐渐减退,钻心的奇痒又从左侧肩膀弥漫开来,江御风咬紧牙关,艰难忍受。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结束了。江御风感到飘乎无力,但肩膀上明显松快了很多,手臂也恢复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