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取姓氏一事,还得靠自己,一连想了几天,始终没能想出一个好的姓氏。自己的愿望是成为天下第一高手,武林至尊,如此一来武之一姓倒是挺适合自己,再加上自己的资质和相貌,无疑都是如美玉一般令人向往羡慕,但她始终想不出什么名字可以配得上自己。
于是冯雨珊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周平二人,张父哈哈一笑,知道自己是个大老粗,取名字这事儿还得看周平。
听完冯雨珊的一番严肃的陈词,周平摸起了下巴,转头便思索起来,对于起名字,他自认为很在行,无论是周尧还是张苟的名字都是由他起的,极尽文字的作用,取的名字既有美好的愿景又满怀长辈期待,可谓是才识渊博、学富五车。
没过多大会儿,周平转过身来,看向冯雨珊道:“如你所愿,武若瑾倒是个好名字,正好与你很是般配。”
“瑾字自古便用来喻做美玉,以此来作为你的名字正遂了你的心愿。”
冯雨珊听后也是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回给了周平一个微笑:“谢谢您,周叔!”
这句感谢,冯雨珊可谓是发自内心,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她发现周平的性格温良,全然不似当初见面时的凶神恶煞,完全符合她心中合格长辈的条件,再加上如此用心的给自己取了一个如此好听的名字,叫一声周叔实乃应该。
况且,自己如今已经不是冯雨珊了,自己现在是武、若、瑾!一个无家可归被好心人收留的可怜娃。打心底里冯雨珊并不喜欢作为镇南王独女的日子,那种一有困难便会立马被解决日子让她厌倦,这不是她心里的江湖!相比来说,她更向往那种山林渔晚的逍遥生活。
江湖路上,一剑定生死,一笑泯恩仇,一酒结仁义,一悲万骨枯。
如此遭遇,是福是祸她不愿去想,只当是上天安排,遂她心愿罢了。
“瑾儿,我们并非穷凶极恶之辈,对于禁武令想必你这样聪明的女孩应该能评判它的善恶,让你跟着我们,属实是没办法的办法。我希望你可以将我们当做你的家人或是朋友,不要对我们有敌意。”周平将自己心中的话语徐徐说出,武若瑾在周尧二人眼中是个神秘莫测的人,但他却知道,这个女孩的心是善良的,她可以接受跟他们在一起的生活,尽管生活的苦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或许镇南王的亲兵明日就会找上门来,或许永远不会找到他们,但这些终究得有个打算。想到这里,周平的眉头不禁皱了皱。
此刻只有周平和武若瑾二人,武若瑾也是微微一笑,道:“周叔,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听到武若瑾的话语,周平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二人相视一笑。看到武若瑾的一举一动,伶俐话语,周平的思绪一下子便回到了十七岁,那时的周静便如武若瑾般聪明伶俐,灵动活泼。这样的女孩子总能给人一种很好的印象,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浮漂静静的立在水面上。
周尧和张苟二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在船边钓鱼。不过此时二人心思不同,张苟此时已经被武若瑾深深吸引,以致于鱼儿拉着浮漂飞速游动的时候,张苟一点反应也没有。周尧见状,急忙拉起张苟的鱼竿,鱼钩出水,饵料不见,空留下一对明晃晃的鱼钩。
周尧费解,张苟这两天越来越不对劲,现在就连钓鱼都不上心了,不禁问道:“狗子,你到底怎么了,一连几天你都没精打采。”
不过转念一想,定是因为自己与武若瑾那女人的一战,张苟看到自己被打败心里肯定不好受,或许正在想办法给自己找回场子。想到这里,周尧不禁心生感动,只觉得张苟真是自己的好兄弟。
“狗子,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肯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听到周尧的话语,张苟以为周尧明白自己的想法,挠头一笑,道:“尧尧,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许她只是有点不适应,等咱们以后混熟了就好了。”
周尧翻了翻白眼,心里只觉得张苟有点怂了,心想这事有什么熟不熟的,就算熟了日后该切磋时也得切磋啊。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一阵急切的嚷喊声,其中夹杂着喜悦和惊惧,让人不明所以,瞬间便将周尧二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定睛一看,那船至少也有百米长短,着实是惊了二人一跳,从小到大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船只,顿时让二人萌生了近距离参观的想法,只想让父亲把船划得近些,好一饱眼福。
待到周平二人走来,单只看了一眼,脸色变得便有些难看,如果没猜错,能造得起如此大的船只,其主人的身份不言而喻。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现在最好尽快远离那船只。
“老张,咱们得快些远离了,如果被那船盯上,恐怕会有些麻烦。”周平略微思量了一下,直接忽略了周尧二人的提议,转头对张父说道。
张父也是明白人,没有多言变拿起了船桨,此时他们二人不想节外生枝,孩子们不懂那大船的意义,他和周平却是懂的,如今远离便是最好的决定。
看到父亲的表情,周尧知道自己的想法是要落空了,低头叹息一声,便欲转身回到船舱。
“啾!啾!”两声尖鸣从大船方向传来,落入周尧耳畔,周尧猛地停了下来,这个声音让他熟悉无比,是那头鲸鲨。
听着鲸鲨哀鸣的声音,周尧的心完全静不下来了,它需要自己的帮助,如果自己不去帮它,肯定会因此自责一辈子。
动物不比人,它们一旦认定了的友谊,那是会坚守一生的。和它们的友谊是最纯洁的,也是最简单的,周尧不想失去这段刚刚建立的友谊,他对那头鲸鲨有一种莫名的感情,他也能感觉到那鲸鲨对他也是一样,他们像似被一种神奇的丝线紧紧的连在了一起。
一念至此,周尧迅速转身跑向父亲,“爹!我们就过去看看情况吧!我觉得是鲸鲨遇到危险了。”
周平静静地看着周尧,没有讲话,捕捉鲸鲨的大船上肯定有高手坐镇,否则凭借普通渔夫哪儿敢打这海中霸主的主意,只是不知这高手是什么水平,如此贸然前去属实有点不妥。
但看着周尧迫切的眼神,他也不愿伤了孩子的心,只能道:“罢了!不过到那之后不可多言!一切言行皆要听我安排。”
周尧重重的点头,“您放心吧!爹,只要能救它我都听您的。”
周尧听从父亲的安排,急忙将所有人叫到一起,听完父亲的计划,没有异议。众人便伴随着调转的船头,向那大船行去。
对于其他人,周平倒是不担心,只是这刚刚改了名字的冯雨珊让他心里有些不踏实,万一到了之后不老实,只怕还是会有些麻烦。不过就算如此,顶多也就多费点功夫,一切尽在掌控中。
远离大船,并不是因为惧怕,周平只是认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能躲的尽量躲,这也是他和郭静这么多年来在禁武令下平安无事的生存之道。
周尧在张父的身旁,用力的用手划着船,只希望可以快些解救鲸鲨。
武若瑾独自站在一边,看着越来越近的大船,心中像似在思考着事情。
这一切都被周平收入眼底,如果这女娃真的想不开,自己看走眼了,那他可能得伤张苟那小子的心了,他不能允许这么一个女娃破坏自己的生活。
这么多年的东躲西藏,让周平夫妇养成了杀伐果断的性格,当事情变得有些不可控时,他们会选择将其扼杀,不留遗患。
伴随着距离的靠近,鲸鲨嘶鸣的声音越来越清楚,周尧抬头一看,巨大的渔网上布满倒钩,深深刺入鲸鲨的皮肉,让其挣脱不得,周尧只觉得自己的心在颤动,悲恸之情涌上心来,眼角的泪花开始打转。
连忙俯下身子,拼命的划着水,泪水和掺杂着鲸鲨血的海水混杂在一起,似乎连海水都变得沸腾起来。
周平见到儿子如此伤心,他摸了摸自己的左胸,只觉得里面有东西狠狠地抽动了一下,让他有些心疼。
“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大船上一个身着军铠的士兵大声喊道。
周尧拼命摆动的手臂停了下来,站起来默不作声,只是深深地盯着那士兵,眼中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那士兵见到周尧的神态,脸上顿时表现出了一副不屑的神态,就要发作的时候,周平站了起来。
“军爷,我们船上的口粮所剩无几,想要向您讨点吃的,不知方不方便。”周平用讨好的语气说道。
“呵,讨饭吃的啊!可我怎么看那小子的表情更像是来抢饭吃的呢!”
“赶紧滚蛋!没有!”那士兵也不只是谁的手下,说起话来,满是嚣张口吻。
周尧等不及了,鲸鲨的叫声听起来越来越虚弱,让他有些心神不安,生怕晚了一秒便会永远失去它。
“爹!您快去救它啊!”周尧带着颤音对父亲说道,没等周平回答,便将头转向了那名士兵,大叫道:“你们快放了它吧!求求你们了。”
随着时间的流过,那士兵跟前已经聚集了五六位身着同样铠甲的士兵,不过他们的态度同那名士兵一模一样,无动于衷。
“放了谁?”一众士兵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禁问道。
周尧将手指指向了鲸鲨,引得士兵们哈哈大笑起来,“小朋友,你可知那头鲸鲨是献给谁的吗?”
鲸鲨身上全是宝,但要说其最珍贵的地方无异于鲸鲨脑中的那颗海之精。
传说海之精可活死人肉白骨,濒死之人只需一滴便可起死回生,尤其是现在随着炼丹之术的发展,一些珍贵无比的丹药便将鲸鲨的海之精列入了药材之中。但鲸鲨毕竟是海之霸主,一般人唯恐避之不及,哪里敢打它们的主意,如果真说起来,恐怕也只有那一国之主和四方诸侯有这个本事了。
但鲸鲨的海之精会伴随着它们的生长而逐渐被消耗,也就是说只有幼年鲸鲨体内才有,这也算是上天给需要之人打开的一扇窗,毕竟成年鲸鲨那可是连顶尖高手都忌惮不已的存在。
“不论是给谁的,我的孩儿要你们放,你们就得放!”周平的语气一改之前的软弱模样,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
从小到大,周尧都是个听话的孩子,从没求自己这个父亲做过什么事,如今既然开口了,他一定得满足他。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们说话。”
“一个渔夫而已。”
话一说完,周平凭空一跃便跳上了大船,吓得一众士兵急忙后退,士兵们商量一番便派人前去通报,这人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自己这么几个人还真可能不是对手,只能派人赶紧求援。
下面的张父也没闲着,只见他跳入水中将小船快速的推动,直到碰触到了鲸鲨的身体才停下来。
周尧急忙取出船上的小刀,打算将渔网割断,不料这渔网的坚韧程度超乎他的想象,小刀划在上面只能留下一道白痕。
鲸鲨见到周尧,原本快要闭合的眼眸又缓缓睁开,口中发出呜呜的叫声,好似在诉说着心中的委屈和害怕。周尧见状,又重新调动起了体内真气,双目射出精光,既然割不断,那便索性将全部力量集中在刀尖,说不定能将其刺穿。
一刀下去,果然有成效,只是这样的办法耗费的真气实在是太多了,凭借自己如今的实力,周尧根本无法将鲸鲨救出。
一旁的张父见状,匆匆对张苟和武若瑾嘱咐了两句,便跳上了鲸鲨的身体之上。
附身抓住渔网,看似毫不费力的一扯竟直接将渔网扯破了一个大洞,周尧见状,心中大喜,看来鲸鲨今日应该得救了。
因为已经半身出水,鲸鲨的腹部早已被尖锐的倒钩刺入,鲜血泊泊流入海水,每动弹一下,都会涌出大量的血。鲸鲨的伤势必须得到治疗,这种伤凭借自身的恢复能力很难恢复如初,甚至还会留下后遗症。
想到这里,周尧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船上,武若瑾正站在船头,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鲸鲨的伤势,如今只能凭借治疗阵法才能恢复,而目前来看,武若瑾便是最佳的人选。
一念至此,周尧立即跑回了船上,开始与武若瑾沟通,然而这刁蛮小姐似乎并不怎么通情达理,对周尧的请求无动于衷。
“武若瑾,如果你能帮我这一次,这个人情日后必然有求必应!”周尧眼中因为着急噙满了泪水,焦急之中竟是带了一丝哭腔。
“罢了罢了!一个男子汉还要哭鼻子,真是没用!”武若瑾倒不是真的被周尧的真情打动,她处理事情的态度一向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然而周尧的人情她并不怎么在乎,她在乎的是周平,这个男人,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说不定以后还真的有机会让周尧兑现今日承诺。
一念至此,武若瑾便施展轻功飘到了鲸鲨的身体之上,开始施法,一旁的张父看的也是有些目瞪口呆,想不到这女娃不仅气功了得,就连阵法也是如此的出类拔萃,心中直呼武若瑾是个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
如此奇女子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的了的,无论是武功才华还是容貌,皆为天人之姿,想必她的另一半也一定是个天之骄子、绝世之才。
“扑通!”伴随着一道落水的响声,鲸鲨重回了大海的怀抱,鲸鲨像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迅速的朝远处游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不过众人并不意外,毕竟它还只是个孩子......
鲸鲨获救了,接下来的烂摊子还是要收拾的。
大船桅杆下,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大汉坦胸露乳,一只手拿着酒壶,另一只手拿着一条烤鱼,满嘴油腻。
“今天的鱼呢老子不抓了,但是你们几个得跟我走一趟。毕竟这年头抓到一个散修练气的人,实在太难了,想来库房那边的赏金放的应该有些发霉,今天算是老天厚待我齐茂威,让我也可以多添几座府邸、几亩良田。”
“再者说了,你们躲了这么多年,想必也是会有些累了,今天我老齐就做回好事儿,结束你们的躲藏日子!”
这油腻酒鬼便是江湖人称吃喝求自在的自在客齐茂威,肉身横练门派铁钟门的三长老,一身出神入化的横练功夫让他拥有铁钟门第一高手的称号。
此时周尧一行人包括武若瑾都已经来到了大船之上,恰好听到齐茂威说的话语,再看齐茂威身边身披甲胄的一众士兵,个个神色严峻,张苟看得不禁冷汗直流。
倒是那些被召集来捕捉鲸鲨的渔夫,见形势不对个个跑的远远地,也算是有些居安思危的战略头脑。
“周老弟,不如让老哥陪这油腻胖子过两招吧,毕竟这么多年没活动,身上的筋骨都变得有些酥痒难耐了。”张父笑着对周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