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端茶来,便见这气度不凡的客人望着远方口中似有所语,不由钦佩着搭话道:“公子还会吟诗啊。”
只她一语,琨州和朱溧便立即噤声,装起了死物。
岳辞眼尾一挑,微微笑道:“此地风景不殊,倒是个好去处,有益灵感上头,赋诗难免。”
琨州和朱溧皆是无语。
刘氏一一摆好茶具,道:“公子一看便知是头一次来青山,此地可极受那些仙门百家欢迎呢。”
岳辞故作惊诧地“哦”了一声道:“我一向深居家中,算是消息闭塞,还望夫人略告知一二,好叫我了解一番。”
刘氏讶异道:“青山应当早已是名扬天下,公子天人之姿,家中必是富贵,竟不知青山?”
岳辞微笑道:“家父一向所思国事,盼我早日为官好治理一方,不免目不窥园,所以道是消息闭塞。”
刘氏更为佩服,叹气道:“公子好气魄。”
岳辞故作高深,连道“不敢”。
“咳!咳咳咳……”
山中寂寂,唯满山的鸟鸣虫嚣轻漫,这一声似满含痛苦压抑,岳辞皱着眉头轻轻看了一眼刘氏。
刘氏连忙道:“啊?我们不是那黑心店家!那位公子是半个月前来的,喝着喝着我家的茶便猝然晕倒在地的。他醒来后走不得路,又体弱,正好带了银两,也好我为他换些银两。”
岳辞听她辩了一长路,颇为尴尬的说:“夫人,我……未曾怀疑您心怀不轨。”
刘氏抿嘴眨了眨眼,道:“镇里有一家饭馆就被这样讹过。”
岳辞一听就乐了,道:“夫人啊,我要想讹你,你说事实也没用啊,关键得人信。”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刘氏正待细想,岳辞便拍了拍领子站起,道:“行罢,您总不能一直留他下去,让我瞧瞧,若还有救,便一起带下山治吧。”
刘氏退到一旁,道:“多谢公子了,届时我随公子一道吧,下山的船是得三人一起乘才过的去的。”
岳辞毫不在意应下来,她拿余光瞟了一眼阿捷,道:“令子看着有些福气,但似乎命里带煞,易招凶邪?”
刘氏回头看了一眼正望着这边傻乐的阿捷,不由深深叹气道:“公子不知,我们夫妻只有这一个孩子,明明他十岁前还是好好的一个聪明孩子,可自从他刚满十岁不久,我们夫妻二人不堪忍受京城那些豪强霸凌,趁着风雪夜日夜兼程来到这里投奔亲戚,路上分开一段时间又约定在此重逢。说来也是庆幸,孩子他爸是个糙汉子,居然连几日忘记了照顾放在背囊里的阿捷,后来我们见了面,孩子被冻饿的不行,险些就去了,给村里的高寿老人照拂了一月,才慢慢回过气来……”
她说到此,眼里已有点点泪光,想是在后怕,然后才继续说道:“这孩子跟我们在城里时也是跟着他没用的父母吃些差东西,十岁时别人看着都以为是六岁,再那么一折腾,简直是骨瘦如柴,那样小小的一只,缩在他父亲的包里,还在抖,那会儿真是吓死我了。”
岳辞深思着点了点头,问道:“那您的丈夫呢,现在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