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着眼前坐着的人正傻傻的看着地,七歌得意的说道:"我告诉你,这可是我第一次做东西给别人吃,你快尝尝怎么样?要是不好吃的话…"
七歌坐在他的对面,看了他一眼,装作整理衣衫道:"那你也得吃完!"说罢便看向碗里道:"你快尝尝,我都没试过呢!"
半晌也不见他接话,七歌抬头看他,却愣住了,此时的羲风眼里的情绪是她从未见过的,哪怕是那日他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时,眼里也不是今日这般。此刻,她在他眼里看到的更多是依赖,甚至,还有期待。
总感觉他在回忆着什么,可他的过去从未有过她,可为何他这般看着她?难道之前也有女子像自己这般为他做过饭?想到这儿,她便有些气恼的看了看他。
"羲风,羲风!"七歌大声喊道,
羲风回过神来,眼神却飘忽不定,不知要看向哪里,不似往日那般坚定有神。
只得看着眼前的面碗,"谢公主…羲风定会好好品尝。“
说完,便拿起一旁的筷子开始吃面,起初他只夹了一口缓慢的放入嘴中,而后便近乎狼吞虎咽般的将碗中的面尽数咽下。
七歌看着他的神色,似看见他眼眶湿润,可转眼却又不见踪迹,他到底之前经历过什么,怎么一确普通的面食竟引得他如此情绪。她一脸难过的看着他,她多希望他的以前有她的存在,那样地就可以保护他了。
傍晚
殿外雷雨交加,雨水似倾盆般落下,无情地击打着地中树上的瓣花,成片的花不堪重击混着雨水跌落在地。
它们昔日交相绽放,芬芳飘荡的景象已不复存在, 唯余下的便是在黑暗中与冰冷的泥水交缠在一起的往后余生。
羲风躺在榻上,似是做着噩梦,满头的汗水如雨水般滑至两颊。
梦里,只见一群一般大小的孩子正在踢打着一个正| 躺在地上的蓬头垢面的小男孩。那个小男孩紧紧地|抱着头,身上所见之处布满深浅伤疤。可即便如此他仍旧顽强的一声不吭,只听见其中一个小孩骂他:"你这扫把星,我母妃说你连你母妃都克死了,怪不得父皇不管你了,扫把星!窝囊废!"
众人见他始终不还手,便气怏怏的走开了。
众人走后,小男孩终于松开了手,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边哭边小声道:"母...母妃,是?儿不…不好,是?儿的错!母妃, ?儿想你, ?儿好…好想你!"
小男孩本以为他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哪怕唯唯诺诺,不与人结怨,可这世上的事总会事与愿违,一味忍让只会换来变本加厉。他还只是个数岁孩童,寻常人家如他一般大的,哪个不是在母亲的关爱下长大,可他却不敢奢望。
突然,一个穿着樱珍粉纱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看见前面有个人躺在地上,走近一看发现是一个小男孩在抽泣,便蹲下伸出小手戳他。
"你是谁啊,你怎么躺在这儿? 你...你怎么了? 哎,你别哭了,好不好?"
见他没有反应,无奈地看了看他,又看向自己手里的糕点,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把我的好吃的给你了,我可从来没有把我最喜欢的糕点给过别人,你可要仔仔细细的吃了它。"说着便使劲掰开他的手把东西放了上去。
那男孩这才抬头看她,她笑了笑,伸手摸他的脸:"别哭了好不好,我母妃说了,别人要是欺负你,你就要在不伤害自己的情况下欺负回去。虽然我不是很懂这句话,但是我告诉你了,你就别哭了,好不好!"
男孩擦了擦眼泪,想要伸手去摸女孩,可眼前却突然变黑,一下子什么都看不见了。
“啊!”
羲风一下子惊醒坐了起来,伸手去擦脸上的汗水肩膀上锥心的痛没由来的袭来,他紧皱着眉头,感觉浑身像是失去了知觉般毫无力气,侧身直直的倒在了床上。
只见他按着伤处,半睁着双眼。
比这种痛更甚的他之前不是没有承受过,他只是觉着胸口死闷的紧, 他的痛,更多的是他的恐惧在作祟。
他只是害怕他会失去在这世上唯一真心对他好的人,比失去生命还要恐惧。
窗外大雨滂沱,似是应了他的心境,心乱如麻般的不知所措。
树下成片的瓣花早已混着泥水不见昔日在阳光下的明媚,剩下的便是无尽的凄凉和看得见的定局。
次日
阳光正好,唯见前夜的大雨冲刷了满墙的污垢泥泞,雨后的阳光似是更加温暖。鸟语花香,氤氲之息,焕然明亮。
胤帝刚下了早朝,正朝着侨姬的住处蜚月阁走,这几日胤帝一直都在俪姬处留宿,整个皇宫都传开了,都道俪姬现成了皇帝的爱妃。
"陛下到!"
俪姬听到响动,便起身上前,笑脸相迎道:"俪姬参见陛下。"
胤帝看向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便笑着往里走:"俪姬,今日朕要看你一舞!便是那日你在殿前所舞!"
"是,臣妾遵旨,容妾身先下去准备。"说罢便退到一侧,转身去了寝宫。
胤帝看着姬的身影,向身侧的宦臣招手道:"你说!”方才在来的路上他打断了宦臣的话。
只见宦臣俯身低语道:"陛下,您吩咐的事,臣查到了。"
胤帝俯身去够座前新采葡萄:"嗯…“
身旁人顿了顿道:"是...是骊姬!"
"当真?若谎报,你可知朕会如何对待你!"
胤帝似是早已猜到,却仍想着确定一二。
那宦臣一惊,急忙俯身恭声道:"陛下就算借臣十条命,臣也不敢胡谄啊!此事千真万魏!臣的线报掩藏已久,不会出错的!"
语毕,只见俪姬便走了进来,她身穿蓝色纱裙,半露纤腰。额前碧色玉珠盈盈生辉,衬得地愈发美艳动人,腰间的流苏响铃随着步履起伏发出悦耳的声响,更添了些许妩媚。
"陛下!"
只见她侧手魅声道。
胤帝看着她,想来一切也都说得通了,便也不想多加盘问。似是不想再多看她一眼,便阖上了双目。
"尔霖!"他示意一旁的宦臣道。
"来人!将俪姬押入水牢!听候发落!"
俪姬闻言,立马跪在地上,睁大媚眼略带哭腔道:"陛下,这是为何啊?陛下!定是有什么误会!妾是被冤枉的,陛下!陛下!"话毕已早早被侍卫拉出了殿中。
胤帝扶手舒眉道:"去审审她,最好能让她亲口说出幕后指示之人!"
"是!"
水牢中
阴暗无比的空间让人一见便心生恐惧,这里因是水牢,便比一般的地牢更加潮湿阴冷。墙壁台阶随处可见的青苔,湿滑的地面,只见几个侍卫将押解的人押进了水牢,将其绑到水牢中央的案子上,便紧紧的锁住牢门,转身离开。独留那人独自被这冰冷湖湿的地方侵蚀着。
水牢历来都是关押朝廷叛臣,蓄意刺杀命官甚至是皇室罪徒的地方。此番胤帝下旨将一女子押入此处,必是因此女子做了难以饶恕之事,或事关国运,或事关皇室,诸此种种皆非定果,只是此时一经传开,变早已成了下面的人私下里的谈资了。
七歌听到这件事情,便急忙跑去贵妃宫中,想着去将自己那日所见与母妃商谈,也许母妃可以解答她的疑惑。
七歌刚一进去,便看见了秦慕柏和母妃在谈话。
她便兴冲冲道:"秦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秦慕柏闻言看向七歌,便站了起来,方才谈话时严肃的表情瞬间云散,转而又是一副温柔亲和的模样。
不知为何,每每当他心生烦闷之时,只要看到七歌,一切便都会豁然不见。
七歌提着裙摆跑向秦慕柏,站在了他的面前,侧身向贵妃:"母妃万安!”
岚贵妃早已将秦慕柏这孩子的一举一动看在了眼里,这些年来,在地心里,也是希望女儿和慕柏成亲相伴的。可此事无法强求,烛只希望歌儿不要像地一般郁郁半生不得所幸。
"歌儿,你秦哥哥可是此次进宫专程给你送糕点的。就连母妃都没这个口福呢!"贵妃似是打趣秦慕柏,浅笑道。
秦慕柏闻言即刻道:"慕柏岂敢!姨母若想吃,慕柏亲自便为姨母做。”
贵妃笑了笑,看向七歌道:"歌儿你此次前来有何事啊?"
七歌看向秦慕柏,咳了咳嗓子,示意道:"秦哥哥,不如你先随小蕊去我殿中等我。我和母妃有要事相商,我一会回去给你说!"
秦慕柏看着七歌,想着三年不见,这小丫头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心思了,也罢,女儿家的私己话他一男子又怎可在一旁听呢?
便道:"那好吧,我且先去!姨母,慕柏下回再来与您闲聊!"
贵妃看着他,笑了笑:"嗯,去吧,孩子!“
七歌等到他向母妃行完礼后,便调皮的推着他:"去吧,去吧!"
秦慕柏却早已习惯这样的七歌, 只得无奈的宠溺的笑着任由着她推。
七歌看着他走后,便走到贵妃身边坐下,将那日所见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贵妃。